第179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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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有……如果他就是深受百姓爱戴,最后却蒙冤惨死的“侠客”,那笼罩这场棋局的迷雾,就终于散开了。
  迷雾四散之后,黑白两子才能粉墨登场,这场横跨近十年的线,才能真正串在一起。
  刘三,刘三。
  柳元洵忽然想起最后一次见面时,掮客“刘三”曾露出憨厚的笑容,挠着头,客气又紧张地对他说:“我跟了您三年,下个月就成亲了,您要是不嫌弃,我想送您一个带福的红果子,替您去去病气。”
  可那一面,就是最后一面了。
  早在刘三死后没几天,淩晴就告诉过他:刘三和定亲的女儿家并不熟悉,只是靠媒婆牵线,才在一月前,匆匆订了亲。
  如果刘三为他办事的三年,一直都在暗中审视他,想必也摸清了他的性子。
  那么,刘三必然清楚:以他的身体状况,他是不可能仅凭一张琴谱,便劳心劳力地耗神探究,他也不可能仅凭路人的寥寥数语,便帮刘三对抗孟家。
  因为,对那时的他来说,琴谱只是一个谜语,一个玩具;而对孟家的诉状,更与不沾朝事的他无关。
  只有“刘三”死了,柳元洵才会为了给他一个交代,而往下查,继而看到萧金业满门被灭的惨状,再看到未名居小厮因传信而遭酷刑的尸体,以及冯源远,孟谦安……
  一条人命就是一个环,环环相扣,才能将他套紧在这场本不相干的漩涡里。
  第113章
  自从布政使参议宅邸搜出金银字画,已过去四日。沈巍终于在这如铁桶般的江南官场,撬开了一道缝隙,并在第一时间来到柳元洵休息的院子。
  时近黄昏,柳元洵午睡方醒,听闻沈巍已在侧厅等候两刻钟,匆忙披上长衫赶去。
  沈巍几夜没有阖眼,此时得了空闲,竟歪在太师椅上睡了过去,连房门响动都未能将他惊醒。
  来江南这十日,沈巍日夜奔波,憔悴不堪,胡茬满面,眼窝深陷。不像是京中那个沉稳威严的大理寺卿,倒像刚从牢狱里熬出来的囚徒。
  柳元洵见状,心中一酸,脚步愈发放轻。
  随侍的小厮见他来了,正要将沈巍叫醒,却被柳元洵抬手制止,他轻轻摇头,示意让沈巍再睡一会。
  沈巍虽沉睡,习武之人的警觉却未消失,察觉到有人靠近,很快便睁开了眼睛。看清来人后,目露惊喜道:“殿下醒了?”
  柳元洵颔首,叹道:“沈大人辛苦了。”
  沈巍并不在意自己的狼狈,相反,因为找到了突破口,眼中燃起了与憔悴面容不相符的炽热,“这点辛苦算不得什么,就怕忙到头来只是被人当棋子摆弄。所幸托殿下的福,抄没的金银虽不多,那些字画却大有玄机。”
  柳元洵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尽管一字未说,可呼吸也不由加快了。
  顾莲沼说过,那地库里藏着的,除了金银,便是字画。可藏匿金银不稀奇,这玩意拿出来便是证据,藏匿字画反倒透着蹊跷。
  自古以来,字画都是高官贪污中的“硬通货”。
  一来,字画比金银高雅,也更隐晦。十万两白银是确凿罪证,可价值十万两的字画,却能推说是文人之间的馈赠。
  二来,字画并不显眼。在不懂行的人眼中,价值连城的古画与几两碎银无异,即便堂而皇之挂在书房,也鲜少有人能看出端倪。
  第三,字画兼具保值与传承价值。即便家道中落,将字画变卖,也能为子孙留条翻身之路。
  所以,既然能将东西摆在明面上,又何必特意藏在地库中呢?柳元洵起初只当是贪官太过谨慎,如今听沈巍这般说,便知此事绝不简单。
  沈巍倒也没卖关子,靠近他后,压低声音道:“殿下,这批字画共八幅。其中四幅是松本清彦的《山河四季图》,另外四幅是伊藤左源的《浮生四情录》。”
  柳元洵脸色骤变,险些碰翻手边茶盏:“沈大人,你可能确定?”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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