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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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阎止挥手屏退众人,斟了杯茶推到对面,问道:“这么晚了,章大人有何贵干?”
  “天色虽晚,世子还不是给我上了酽茶?看来你也有话要说,”章阅霜举杯抿了一口,苦得皱了皱眉放到一边去,开门见山地问,“今晚一场接风宴,世子以为杨淮英此人如何?”
  下午在盐井上一无所获,傍晚却循例在府衙开了接风宴,仿佛白日的丧事没有出过一样。杨淮英面上一团和气,酒过三巡又把话头转到了崔时沭身上,针对那封上书给了一套说辞,暗示他们以此回朝复命。
  阎止倒了杯酒擎在手里,又道:“杨大人执掌兖州多年,期间诸事自然无需外人置喙。只是崔大人出了意外,郑榷还没有审完,哪儿能就这么回去呢?”
  杨淮英坐在上首,喝了点酒面上有些醺然,闻言侧头看了他一眼,举杯一饮而尽:“郑榷今日下午已经签字画押了,人就是他杀的,大家都看到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斟了杯酒,按在桌上往侧推了推,却又说:“世子殿下是刚刚回朝,之前流落幽州吃了不少苦,应当好好休息养病才是。殿下若还记得年少时候的事,国公爷当年也来我兖州查过盐井的案子,不知他同你讲过没有。”他说到这儿微妙地顿了一下,见阎止并未接话,方又道,“好了,经年旧事不提也罢。杨某在此,祝愿世子官运亨通啊。”
  月光轻柔地拂窗棂上,章阅霜道:“兖州被杨、贾两人控制得密不透风,上午你我还提审郑榷,他们下午就能逼着他签字画押。要是这样下去,我们不但什么都查不到,还得被赶回京城去。你打算怎么办?”
  阎止给自己斟茶,却反问:“章大人不是说崔时沭所说的话不可信吗,此时怎么倒关心起来了?”
  章阅霜冷冷地看着他,语气中多了点冷漠的意思:“世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是想让我作揖致歉吗?”
  “章大人别误会。我还是在船上那句话,你来兖州究竟所图为何?”阎止慢慢地说,此时药劲儿上来,觉得有点困倦,“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说动瑞王的,为他谋点利也好,替他盯着我也罢,总算是师出有名。但你醉翁之意不在酒,我不如明说了吧,田高明往外给人送银子不是第一次了,这样的事你替他做过吗?”
  章阅霜擎着杯子的手一停,脊背不由自主地绷紧打直,像是被什么猛然刺了一下似的。他停顿了许久,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没做过。”
  “你以为萧临彻不知道你做过什么吗,他这样的人,若不是知根知底,怎么会放心让你来呢?又要得利又要表功,真不是什么好干的差事,”阎止将小泥壶挂回茶炉上,用银拨子将炉上的火挑大了些,连一眼都没看他。
  他又说:“你做过什么杨淮英最清楚,想要把人赶出去易如反掌。但是如今咱们在一条船上,杨淮英要是釜底抽薪,你回去了要怎么复命?更何况旧事重提,你连京城也待不住的。章大人,留给你犹豫的时间不多了。”
  章阅霜深吸了一口气,重重地叹了出去,将杯中的酽茶一饮而尽,仿佛苦涩也如麻醉与安慰一样。他捏着陶杯在手里转了两圈,谨慎开口道:“兖州以盐井获利,其中十之八九在官井上,也就是东甘盐井。但是东甘盐井,最开始并不是由府衙开凿的……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是没办法,可图之利太大了,渐渐地也就没人提了。”
  阎止问:“当年开凿的人是谁?”
  “先废太子萧翊澄,如今皇上的大哥,”章阅霜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先废太子生性奢靡,在幽州与兖州独揽财权。他早年间在此打了一口盐井,命名为东甘,此后一直交给亲信打理,将其作为钱袋子,足够上下穷奢极欲。”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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