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长渡 第76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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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几乎怒喝着,他这才不再开口,只是冷笑着望着她,最后丢下一句“他大祸临头”愤然离开了。
  沈支言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只觉得浑身发冷,不明白他今日发的什么疯,更不明白他为何一直说薛召容要死了。
  他的话就像一根刺,狠狠扎进她心里,一想到他说薛召容就要死了就心慌的不行。
  她原本以为,终于能和薛召容安稳度日啊,可何苏玄的话,却硬生生将她拖回前世那个大雪纷飞的刑场。
  ——
  薛召容奉诏入宫,踏入大殿时,只见皇上与二皇子都在。他整衣肃容,上前行了大礼。
  皇上抬手让他起身,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忽而笑道:“听闻爱卿近日成婚了,女方是太傅家的千金,倒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
  “臣谢皇上垂问。”薛召容恭敬应答,心中却暗自警觉。
  “坐吧。”皇上和颜悦色地示意。薛召容谢恩入座,正与二皇子相对。两人目光相接,却都沉默不语。
  薛召容细细打量着这位皇子。那双凤目深邃难测,似藏着万千心事。他这眼神莫名熟悉,三分像父亲当年的凌厉,七分似自己的沉静,却又比父亲温和,较自己内敛。虽无半分敌意,但隐约透着难以言说的复杂情愫。
  殿内沉香袅袅,君臣三人各怀心思,一时竟无人言语。
  薛召容垂眸静候,良久,皇上轻叩御案,缓声道:“方才二皇子与朕说起严太师一案。爱卿当时揭发其罪状,救下刘御史一事,朕已查证属实。”
  皇上目光渐沉:“但二皇子奏称,你兄长与严太师暗中勾结。那岳名堂走水一事,实为二人为销毁贪腐罪证所为。如今严太师已咬舌自尽,死无对证。二皇子言道,爱卿对此事颇为了解,因顾念家族颜面,一直为你兄长遮掩。”
  皇上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朕素知你们兄弟不睦。若你兄长当真勾结朝臣,图谋不轨,甚至夺你太师之位,这可是大罪。朕念你是个人才,若此事仅系你兄长一人所为,朕自当只究他一人之罪,绝不牵连亲王府。”
  “朕要听的是实话。爱卿若心怀社稷,就当将所知之事告于朕”。
  “太师之位,朕本属意于你。”皇上忽而叹息,“奈何你父兄多方周旋,朕不得已才给了他。如今朝中非议四起,若爱卿肯指认你兄长罪行,朕非但可保全亲王府,更可让你重掌太师印绶。”
  薛召容闻言眸光微动,他原以为皇上召见是为他擅离职守之事,却不想竟是要他大义灭亲。
  皇上又道:“你兄长在狱中供称,岳名堂那场大火,乃你所为。因你妒忌兄长得宠,更贪图他与沈家千金的婚约,才下此狠手。”
  皇上从御案上取出一支断箭,掷在他面前,冷声道:“那夜岳名堂大火后,侍卫在废墟中寻得此物。经查证,这箭出自城西兵器铺,而掌柜指认,你曾购置过同样的箭矢。”
  薛召容未做声,却见皇上忽然缓和了神色:“这太师之位,本就该是你的。可惜你兄长屡次进言,说你心术不正、暴戾成性,朕才予他。你兄长为人刚直,从不因私废公。如今他既指证于你,朕虽不全信,却也不得不着手调查。”
  “当然,若他当真勾结严太师祸乱朝纲,朕自当严惩不贷,届时太师之位,可赐予爱卿。”
  薛召容总算听明白了,皇上这是要他们兄弟相残。若他指认兄长,便是背弃家族;若缄默不语,便是认下这滔天罪名。
  他太了解薛廷衍,那些话确像他所为。可皇上在给他下套,他稍有不慎,便是满门倾覆之祸。
  他躬身行礼道:“皇上明鉴,若兄长指认微臣火烧岳名堂,不知可有实证?若无确凿证据,恕臣难以认罪。至于兄长与严太师之事,臣确实不知。陛下乃九五之尊,自当明察秋毫,断不会因只言片语便妄下定论。”
  他出口否认,皇上闻言并不恼怒,反露出几分意料之中之色,突然话锋一转道:“那偷盗之事呢?李贵妃宫中失了一件要紧物件,听闻与沈支言有些干系。且有宫人指证,失窃当日,她确实在当场。”
  薛召容不想他突然提起沈支言,这是要拿沈支言作筹码?
  “盗窃宫中之物乃大罪。”皇上慢条斯理地摩挲着翡翠扳指,“朕正想着,是否该请她入宫细细问个明白?”
  薛召容明白皇上的意思,这是准备抓人来威胁他。
  大殿内一阵寂静。
  二皇子突然开口道:“薛大人,令兄勾结严太师的罪证,我已查到七八分。如今只差关键人证,若你肯出面指认,皇上自当秉公处置。他屡次在皇上面前告发你,这等不顾手足之情的兄长,有何值得维护?”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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