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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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则愣神,挂了电话找到二爷,求证真假。
  二爷说:“查出来就晚期了,大邹还不知道,你别跟他讲。”
  “刚查到的?”
  “有一阵了,去夏县前就是了。老邹也没法子,等哪天他走了,邹斌那小子……难说。你能带就带着吧,就当行善积德了,现在老邹帮你,往后看在老邹的面子上,你多帮下邹斌。”
  生老病死,人都有那一遭,或迟或早。
  二爷他们几个倒是对这些看得淡,安之若素,平常心对待。
  陈则薄唇紧抿:“之前怎么不跟我说?”
  “说了有什么用,能治病?”二爷背对浇花,过分乐观,“死就死了,人来世上走一趟,都要死的,跟你们讲了反而添堵。”浇完水,放下塑料壶,又是,“各人有各人的命,都是命数。”
  陈则不认同。二爷不管,倒茶啜两口,解了渴,安逸到长舒一口气,好像真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料准他的每一步:“老曾那个店,你钱不够,是不是打算把房子抵给银行,要贷款?”
  陈则承认:“真接下来了,周转还要钱,十九万不够,还差,看房子抵了能贷多少。”
  “不怕亏了,房子也没了?”
  “到那个时候再说。”
  二爷摇摇头,感慨。
  “真本事,死活就是不跟我们开口,你啊你……唉……”
  第37章
  邹叔的病情, 细致的二爷不多说,也不想提,邹叔自个儿做了决定, 外人没资格干涉, 不便置喙。
  大邹被家里赶出来了, 说是赶, 实际是在外边租了个小房子让其单住,同时方便邹叔进医院治疗,继续瞒着大邹。家不是万能的避风港,一辈子都为他兜底,人得学会成长, 独当一面。
  二爷再三嘱咐陈则, 不能说漏嘴了,不然邹叔家里得翻天。
  “这个病短的半年, 长一些也就三五年,治不治没多大意义,只不过老邹放不下,不安心,他哪天走了, 家里没个能扛事的, 往后的日子可咋整。老邹准备保守治疗, 不折腾, 到哪儿算哪儿,反正你尽量瞒着, 当不知道,到了瞒不住的时候,老邹晓得该怎么做。”
  并且依照邹叔这个架势, 待过了这阵儿,殡葬必然也做不了了。
  二爷在找继任了,不看好大邹,打算联系四野山的师兄弟,看哪个愿意,或是派弟子下来跟着他们做道场。
  “干不了多久了,左右再撑三两年,我和老张也该歇着了,到时你们都得靠自己,能过成啥样,各凭本事。”二爷说,提早给陈则敲警钟。
  干道士做丧葬行业于年轻人不是长久之计,他们这种三无队伍没靠山,连正规殡仪馆的门都进不去,全靠下乡打野,但近些年乡村逐渐凋零,国家大力提倡喜宴丧葬从简等等,等到村里最后一批老人离世,以后就更没他们的立足之地了。
  二爷早先卯足劲儿为陈则找工作,以及想尽办法帮他接下五金店,其实就是未雨绸缪。
  人活一世只为吃喝拉撒,谋生是长久之计,道士干不了一辈子,维修也不一定可以干一辈子,陈则不可能到了四五十岁还吊外墙上给空调加氟,卖苦力能挣的钱太有限了,再过些年上了岁数,身体日渐掏空,什么风湿骨痛这样那样的后遗症找上来,腿不是腿,胳膊不是胳膊,卖苦力也卖不了钱了,又该何去何从?
  陈则是正儿八经的高材生,他的起点已经远超大部分平头老百姓,但他陷进了沼泽里,要从泥泞中脱身遥遥无期,二爷不希望他过了八年十年还沉在里头艰难挣扎,谁都有失意低谷的时期,但不可以一直沉沦其中。
  大道理二爷不屑唠叨,总而言之,遇到了机会就抓住,好好干。
  “对了,冰箱里最上层的袋子,你晚点拿走,带回去。”
  “是什么?”
  “好像是花胶,干贝,一大堆,有的我不认识,反正能吃,你带回家看着弄,实在不会就买只鸡煲汤。”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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