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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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猜,离海市不过两百公里,大概确定的城市出不了五个。”
  沈执手在腹上轻轻往下顺,睁眼看向封燃,眼波如水:“是啊,如你所愿。”
  封燃握住他的手往下按,说:“你这个样子,真是没必要。缠着我有什么好处?你放心,你能困住我一时,但我总有天会走,再也不回来。”
  “那我也会把你找回来。”疼痛从封燃压着的手掌向脏器深处延伸,沈执蹙起眉头。
  封燃轻笑着说:“去哪找,我和下一任的床下?是不是还要继续监听、监控?不过你多少有点不自量力,你在监狱蹲着怎么出来?”
  舌战,沈执根本不是对手。
  他目光冰冷如刀,封燃愤怒回望。
  终究他败下阵来,垂眸时,一闪而过的痛苦与无助,像猫爪般,挠得封燃陡然心慌。总算升起一丝怜悯,别过头去,不再用言语激他。
  这些日子胃痛时不时侵扰沈执,像某种从另界传递的讯号,让他身心不宁。
  他在深夜痛到满头大汗地醒来,眼前却浮现出父亲的身影,父亲维持着去世前可怖的模样,但力气极大,死死掐着他喉咙。
  窒息前一刻醒来,他意识到坠入梦中梦。
  他开始嗜睡,并且吃不下饭。
  封燃装聋作哑,处处迎合,闭口不谈家乡、朋友、出去等等关键字眼。
  这幢楼是谁的,这地方在哪,他心中有一个大致的猜测。
  另外,他真的“死”了吗?他常常惑然。
  不可能,如果他死了,那么妹妹、任河还有他妈,总该来找沈执吧?
  还有他的“葬礼”,沈执难道会不出面?
  他打定主意沈执仅仅是吓唬他,不可能把事情做绝,然而沈渊来过一通电话,绘声绘色描述他的葬礼,有几人到场、最后葬在哪里……他竖起耳朵听了半天,毛骨悚然。
  锅铲被夺去时,他如梦初醒。
  沈执早挂了电话,锅里的菜都糊成渣了。
  厨房里弥漫着焦味,沈执开了窗,说:“走神了?”
  封燃怔怔地看着他,有满腹言语,诸如你怎么能对我这么狠、你到底在想什么以及能不能让我死了得了别折磨我。
  但他终究什么都没说。
  他转身埋头上楼去,步伐匆匆,沈执问怎么了,他说了两个字:“洗澡。”
  他褪去所有衣服,站在淋浴间那面落地镜前。他很久没照镜子了,里面的人太陌生,他呼吸暂停了几秒,恐惧密密麻麻地涌上来。
  因为不健身不控制饮食,从前引以为傲的身材如今消瘦干瘪,只剩下腹肌若隐若现。这是一具他放在从前一定嗤之以鼻的身体,是那种他最提不起兴趣的,毫无张力的身体。
  那张脸既憔悴,又邋遢。几日没洗的、蓬乱的头发、黑眼圈、没修理的胡茬和眉毛、干燥泛白的嘴唇……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犹记得二十三岁那年,出狱那天,他回到家,也是这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年多没照镜子,除了零食袋或水面的倒影,没有机会看见自己的样子。
  情绪避无可避地带他回到那时的境况去。
  人不能踏入同一条河流,他怎么会再一次把自己搞得一无所有?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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