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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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太监点燃蜡烛,回头看他面色惨白,惊道:“大人,可要奴去请太医?”
  纪宁摇头,寒冬腊月的天时,他头发竟全被汗湿,“不必,去替我端碗醒酒汤来。”
  小太监一走,屋里没了别人。
  纪宁再也撑不住,伏在桌上久久未动。
  胸口的那阵疼仿佛要将他一分为二,疼得他甚至无力呼痛。很快,他察觉到喉咙里有腥味漫出,他便连张嘴呼吸都不敢。
  过了半晌,取来醒酒汤的小太监敲门。
  纪宁无法坐起身,他索性维持着伏案的姿势,借臂弯遮挡住自己的面孔,从齿缝中挤出一字,“进。”
  小太监端着药放上桌,又因不放心多问了几句,纪宁通通不回答。
  以为他要休憩,小太监替他披了条薄毯后便去房外守着。
  有那么几个瞬息,纪宁切切实实是被疼昏了过去,又被疼醒。
  数月以来的种种不适在今日一并爆发,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他清楚自己能够撑到今夜席散。
  但今夜过后,他的生命便会进入无可逆转的消逝。
  感受着那种消逝,纪宁又一次昏迷了过去。
  再苏醒时,桌前的蜡烛燃掉了大半,他蓄了半天的力气才爬起来。
  鼻腔被堵塞,他便张开嘴吐息,可呼吸间却尝到了一股血味。
  他抬手擦拭嘴唇,擦下来几片干涸的血痂。他扭头面对窗边梳洗台的铜镜,看见自己齿缝间尽是鲜血。
  此副模样断不能外出示人。
  他颤着手去拿凉了的醒酒汤漱干净嘴里血迹,又用手理了理衣襟额发。
  做完一切,他环视屋内,恍惚了好一阵后才记起叫人。
  门外的小太监很快走了进来,他站在纪宁身边,听见他问:“我出来了多久?”
  小太监答:“半个时辰。”
  只半个时辰,好似度日如年。
  纪宁沉吸一口气,扶住桌子踉跄起身,“回去吧。”
  小太监提着灯笼走在前,出了门,站在寒风里,纪宁终于恢复了一丝清醒。
  身体的疼痛不再强烈,但他脚底仍像灌了铅,连举步都耗尽了他为数不多的力气。
  回到宴厅,殿内歌舞升平。
  沙敕国的两位公主正在表演剑舞,管竹之音绕梁,无人不如痴如醉。
  在一片热闹中,纪宁悄无声息回到位置上。
  桌案的菜肴换了新样式,原本摆放酒盏的地方多出了一壶温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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