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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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檐下的雨帘似一片晶莹的珠帘。
  绯窗大开,潮湿的凉风灌入屋内,轻柔的帷幔鼓起又落下,飘飘荡荡。
  窗边置着一张酸枝木镂雕山水图罗汉床,床上有一张炕几,炕几上有棋盘、棋盅、茶杯、插着蕨草竹枝的白玉细颈瓶,还有一只羊角防风灯。
  火光在水汽氤氲的夜色里洇出澄黄润亮如雾般散开的光团,照着落在棋盘上的叶影来回晃动。
  棠惊雨盘腿坐在炕几前,懒懒地趴着炕沿,时而拿起白子,时而拿起黑子,“笃、笃、笃”地敲着棋盘上的叶影,像要压住影子不让它再动一下那样地落子。
  她的思绪在雨夜里四处漫游。
  忽然醒悟——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就似这交织连绵又昏昏潮潮的黄梅雨。
  谢庭钰说他不会只喜欢一个人。
  但她,一辈子只会喜欢一个人。
  她这样如此厌恶与“人”产生联系的人,能够喜欢上一个人,已算奇迹。
  单是要确认“喜欢一个人”这件事,已经耗尽她所有的神思气力。
  没法再去喜欢多一个人。
  也没法再去喜欢另一个人。
  心中种种情愫,她都不会跟谢庭钰倾诉。
  坦诚——意味着要承担情感上的责任,要承接情感上的变化,要承受一切或好或坏的结果。
  何况,她一直弄不清,谢庭钰到底喜欢自己什么。
  美色?
  还是脾性?
  有没有可能是男子心中的胜负欲?
  她越是表现出不喜欢他的样子,他越是痴迷?
  一旦他知道她对他的情意,他会不会很快就厌烦腻味?
  人心实在难测。
  棠惊雨忆起上回为了反击何小姐的诬陷而支棱起来的圆滑世故,又咀嚼此番有感而发的情愁,突然觉得恶心。
  兜兜转转,她竟然又变回曾经那个最讨厌的自己。
  她随便落下一子,抬手抚摸油绿盈润的蕨草,深吸一口风雨里吹拂而来的草木芳香,沉闷的心情好了不少。
  她轻轻地说:“还是你们最好。”
  “蕤蕤,我回来了。”
  好似梦里的一句呓语。
  棠惊雨没搭腔。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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