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墨弯弯画 第73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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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可及地的赤红流苏飞舞在陈启右腕上,他皱了皱眉,冷声道:“先皇尸骨未寒,如若有人敢抗旨,立斩不赦!”
  陈朝的法制,见剑如见君。
  诸臣不敢迟疑,陆续跪下去,山呼万岁。
  如此,大定。
  阖宫上下,一应换上白纱黑蒙,举国哀悼。
  山峦之巅,眺远宫门,钟声遥遥,聆之庄重而悠远,是新帝君临了天下,众生跪拜尘埃。
  拟立谥号时,昭帝,德帝,安帝……群臣又是争论不休。
  封旭提笔沾墨,却是久久落不下笔去,啪哒一声,白纸上绽开了墨花。随侍一旁的安泰忙给换上新纸,轻声道:“王爷……”
  这一声好像让封旭如梦初醒,落下笔去,“逢帝”。
  他记得,香墨说过,那样聪慧绝伦的人,不过是生不逢时。
  就当圆了那人最后的梦境。
  人去空流水,花飞半掩门。
  陈瑞在春天时被传召回了东都,拜谒新皇。
  暖流拂面,夹杂着仿佛有花香,陈瑞不禁想,东都的桃花杏花必定绚烂漫了。
  封旭虽没有亲自来迎,但还是派遣文武百官出城五里相迎,已是新帝登基以来前所未有的礼遇和恩典,净水泼洒的道路在两边盘金的龙旗,点睛色是空样的蔚蓝。封旭亲自到大陈宫的朝阳门外迎接陈瑞,春日下连绵的明黄色琉璃瓦,在褚色的宫墙上飞跃延伸。从远而近,延展到高大的朱红,城楼上飘着仍旧是色蓝睛的龙旗。
  陈瑞想,已经这么迫不及待了吗?
  摄政王虽未登位,但已住进了钦勤殿。倒是正经的子其渊,只随着晋封至太妃的生母,住在偏殿。
  当年极尽宏丽工巧的的陈宫并未改变什么,可那种欢愉奢靡如蓬硕大毒艳的食人花的气息,却不见了。陈瑞细细看时在,铺砌的云母、凉波银与销金玉等种种宝饰,都已撤去了。仿佛原本的奢华被付之一炬,在焦土上生出的一座新城。气象恢宏壮丽,然而陈瑞还是忍不住思念起那海蜃楼台般的靡丽。
  当夜,便大设酒宴,盏盏霓灯,一派丝竹奏乐,歌舞升平的风光。是新皇登基以来,勤俭到了几乎严苛地步的摄政王,第一次奢华。
  被封旭紧紧拉拢住的杜钧梁,一直在陈瑞的耳边称赞着摄政王的贤德。陈瑞端着酒盅,薄薄的青酒在盅内打着转,几丝烟雾飘忽过眼眸。
  毫无目的地望着,也同杜钧梁谈上两句,清清淡淡,态度俨然。
  一句也没有问起杜江的死因。
  仿佛看出了陈瑞风尘仆仆的疲倦,封旭亲自引着陈瑞进烟波碧水阁。
  春日的烟波碧水阁,面临的玉湖荷花刚刚打了苞,春末的风,慵懒惯,有一下没一下地吹着,荷叶摇曳,沙沙沙沙,成了大片大片的翠涛。虽未来得及绽放,但泊泊淌出芳香却将殿内荡涤干净。
  陈瑞惶恐揖礼道:“太僭越了,王爷。臣还是住在贤良祠好,十数年来,已经习惯了。”
  封旭上前搀住他,笑得极为温和:“你对本王好比恩师,没有那么多法。”
  语气柔软,极白皙的肤色在灯光下浮起一层浅绯,挑起的眼幽蓝好似海水,幽幽的一层光,仿佛将当年所有的事都化为玉帛的模样。
  陈瑞心里却不禁一寒。
  烟波碧水阁的床,茵绣锦褥太过柔软,也太过寒凉,陈瑞辗转反侧,时至午夜方迷迷蒙蒙睡下,却突地听到阵歌声。
  ……绿水本无忧……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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