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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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绕了半天,他才发现,按照原本的路线发展才是对赫蒂最好的处置方式,但是他没有察觉到戈菲有要查询西卡瓦监狱的苗头,那就只能由他来牵这个头了。
  绥因静心计算着时间和事件,对着他的记忆不断修正本世界线的记忆,他知道自己会派木斯托和拉曼去解决戴维和萨法尔,就算明白这是徒劳的也必须去做,他只是趁此机会,改变一些虫的想法。
  同时,他也想到了最适合去发现赫蒂的虫——戈菲,以及什托。
  那么,如何唤回什托?
  以他的梦想,那些被迫遗忘和埋葬的过去,那些在战场上潇洒的峥嵘岁月——那些他们一起疯狂的日子里他所谈论过、却又忽然死去埋葬的梦想。
  绥因什么也没做,只是匿名发送了一封邮件,在之后见到他,就是在戈菲的身边了。
  戈菲和什托时隔多年的第一次见面,他没有认出什托,但是对方很显然认出了这个几乎算得上是他带大的虫崽。
  而绥因?
  绥因双手环胸,靠在西卡瓦监狱冰凉砖石堆砌而成的墙上,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小戴维死了,萨法尔死里逃生,至于尤利塞斯,他也有一份大礼,对方大概也收到了。
  他忽而回想起不久之前的大会上,他飘在尤利塞斯的正前方,当代表的发言结束后,适时弄出了点小动静迫使尤利塞斯将注意拉回“绥因”的身上并且对其发难,这一举动是成功让“绥因”注意到了尤利塞斯。
  他缓慢地眨了下眼睛,西卡瓦监狱外围的巡回白光无法将他的身形照亮,但刺激的目光仍然让他的泪腺分泌出些许晶莹的泪珠,随着眨眼的动作缓慢流淌,他不得不感慨这具身体的完美——与自然诞生的生物别无二致。
  在他的沉默里,戈菲和什托道别,他独自走进监狱,然而绥因却并不着急,他站在原地静静地打量着什托。
  半个世纪过去了,他未曾改变。
  绥因能看出他所坚守的、向往的、为之努力的,如一尊屹立于群山之巅的石像,时至今日,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什托会离开他。
  因为自由,那是自我约束后被迫逃离的自由,要去追逐被放逐的自由,就只能解开脖颈上套牢的锁链,比起他们的约定,什托更愿意为了内心而舍弃全部。
  他再度想起那短暂的对话,深埋心底——
  “为什么一定要走。”
  雄虫并未在第一时间回答他,而是静静地站着,和他一起俯瞰面前尽收眼底的战场,风裹挟着腥气略过,他的眼睛睁着,只是缓缓地伸出手,碰了一下他的肩膀,和从前不太一样,带着些疲惫和无奈。
  “第一次见到你,我以为你会是书上写的,战无不胜、刀枪不入的神。”
  剩余的话不必再说。
  他知道绥因不是,绥因也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
  什托所离不开的,是披上一层名为“道德”皮囊的绥因,但他的本质是禽兽,没有虫会喜欢禽兽,也没有任何一个有抱负的臣子会喜欢这样一个变幻无常的君主。
  他爱的,只是一个皮囊。
  所以他要离开。
  绥因可以虐待战俘,可以在战场上肆无忌惮地杀虫,杀掉其他的种族,扮演一个嗜血的魔鬼给予震慑,也可以荒淫无道行事诡谲喜怒无常,但是他无法做一轮明月,温柔内敛地照亮虫族。
  他是太阳,可以灼烧虫心、炙烤大地乃至荒原万里寸草不生。
  他不是什托所能接受的。
  那封邮件的结尾是“他需要你”,他需要什托,是虫族需要什托。
  绥因将自己从回忆的泥潭中拖出,回到了现实中,他看着什托逐渐远去的背影,心底默念了句:抱歉。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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