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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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得不分朝夕。
  醉得朝生暮死。
  烛火摇曳、屋外花影轻拂,偶尔有几瓣碎叶残花落在他轻微凹陷的、如藤条间隙的脊背间,如划着白帆般,一路驶远。
  崔仲景垂头合目,私吻只淋漓地、如一场密密的雨水般降临。
  一直到他发现江让其实根本从头到尾不曾对他有半分欲望,这场淅淅沥沥的雨,才近乎困焦地停下。
  他猛地抬首,看到了江让隐约睁开的、含着水液与浅笑的眸。
  慵懒弯眉的江大人如此道:“崔仲景,怎么停下了?”
  原来他没醉。
  原来,他只是在作践他。
  崔仲景只愣愣地、通身发冷的停滞在被褥间,像是一尊即将溶解的泥像。
  烛火随着冷风颤抖,他近乎狼狈地下了塌,连衣带都不曾系好,脊骨近乎坍塌地躬下几分。
  他在江让含笑玩笑的眼神中,抬起手腕,狠狠扇了自己几巴掌。
  眼见江让诧异后逐渐变得疏冷的眸色,他简直如丧家之犬般逃开了。
  那天夜里,崔仲景抄了将近一千遍的‘克己守礼’。
  他熬得双目通红,如果他还有些风骨,便该以死谢罪。
  崔仲景想过投湖,可他却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因为江让的作弄、还是因为心底被突破的底线而渴望死亡。
  直到第二日江让按着额角,疏冷从容的告诉失魂落魄的他,他昨夜确实是喝醉进错了房间。
  临走之前,江让看着他的眼神闪过些微的波动,他说:“崔仲景,我还是无法理解你,这么多年了,你我早已位极人臣,何必再用从前的枷锁困扰自己?我们早已有能力改变规则了,不是么?”
  “昨夜只是一个意外,你我都不必放在心上。”
  崔仲景却不敢抬头看他,指骨却愈收愈紧。
  直到脚步声渐离,男人才大汗淋漓地抬头,他任由咸湿的汗水淋入眼眶、激起泪液,于一片模糊的光影中,看着那人与自己,渐行渐远。
  是了,他心悦江让。
  他怎么能不心悦江让呢?
  枯燥的年少时光中,那人是带来春光的白鸟;战火缭乱之时,那人是所有人心中的一枚定心丸;朝堂战争中,那人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前行者……
  多年的光阴穿梭,他们已经走到逐渐看不见彼此的地步了。
  江让的心太大了,没有人看不出他的野心。
  那人的欲图不仅仅是谋夺太华,甚至涉及整个建木诸国。
  崔仲景始终忘不了,年少的江让曾同他说过,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诸国分裂已久、纷乱渐起,若无人能自波诡云谲的大势中得出平衡之道,那么,他来。
  崔仲景是被举家托起、培养的直臣,只要侍奉的帝王不曾犯下大错,他永远不会冒着风险,让自己、乃至自己的家族,背上霍乱朝纲的罪名。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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