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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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算旁支和族人,他们自己家是主支,孙元德老将军有四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是长女,嫁出去以后因为生产亡故了。而孙令耀是孙元德老将军第三子的第二子,前面算上堂兄有五个,他这一辈,兄弟共有六个,姐妹七个,还有一个在肚子里就跟随母亲死了,不知男女。
  七个姐妹里,出事的时候,有两个已经嫁出去了,但先后“病故”,至于其他五个姐妹是自缢身亡。
  孙令耀的乳名六郎,并不真的是术士的批语,而是孙大官人刻意为之。他不敢让孙令耀知道任何事情,只敢借着算命的由头,说叫六郎才能养出,以此来隐晦的与从前有连结。
  孙令耀听着孙大官人所言,尤其是关于要把官家所赐的钱财在汴京何处买宅子的话,眼神却一点一点落寞了下来。
  孙令耀神色迷茫黯淡,他不知道买那么大的宅子,自己可以做什么,以前,他住过更大的宅子,有很多的仆人,他喜欢用撒珠子荒废光阴。后来,住在小小的角屋,还要和陈括苍挤在一个榻上,凡事亲力亲为,每天还要被督促苦读,忙得直不起腰,可是很充实,他不再觉得心里空落落,夜里入睡都是香甜的。
  忽得,他就落下泪来。
  直接把正兴高采烈说哪一坊的宅子更好的孙大官人给唬住,不敢说话,生怕自己再说错了什么。
  倒是王婆婆,主动问他,“好孩子,你哭什么呢?”
  孙令耀红着眼眶,不禁问道:“分别以后,我搬到了别处,两家还能亲近吗?”
  第115章
  孙令耀已经是十六七的年纪了,开始褪去脸颊圆乎的肉,介乎与青涩与成熟之间,逐渐冒出了青碴,论相貌,他必定比不过魏观,甚至不比陈括苍好看。
  陈括苍身上有沉静的书卷气,加上与他爹如出一辙的白皙肤色,为其增色不少,粗粗一眼看过去,也胜过多数人。
  而孙令耀兴许是祖上三代都是武将,即便他从来没有习过武,可当他褪去肥胖,开始抽条,就比同龄的少年要高一些,看着不壮,胸膛却很硬,身体也很结实,是天生习武的好苗子。
  这样一个人,在乡下已经能撑起门户,不论是争地还是抢水,往外一站都能叫外人忌惮的一个人,这时候却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鼻子通红,半点面子也不要了。
  王婆婆没说什么场面话,她慈和的双手捧住孙令耀的脸,也不嫌脏,用老人独有的糙厚温柔的指腹帮他擦去眼泪鼻涕。
  她声音轻轻的,像乡下夜里被风吹得晃动的油灯火光,伴随着母亲轻哄哭啼的婴孩声,静静地,轻轻地,柔柔地。
  “为何会不亲近呢?”王婆婆慈声问道。
  人哭得狠了,一时半会是止不住的,孙令耀仍抽噎着,“我、我们非亲非故,当初是您心善收留了我和娘,往后,我们两家分开,久久见不到面,自然就会生疏。”
  他不傻,分别之后,情境不同,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也会有变化。
  “那就有亲有故。”王婆婆如是说。
  此言一出,几人都不明所以,元娘已经定下亲事,如何个有亲有故法?
  王婆婆有条不紊,继续开口道:“等犀郎回来,你们就结拜,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孙儿,是阿岑的儿子,元娘的弟弟。我的谦儿因霸州贪墨案而被贬,刑戮加身,废了他的身子,又因记挂此事最后抑郁而终。我少了一个儿子,而你到了我家,又怎么能算无故?
  “你怎么不应?可是嫌弃我家的门庭高攀不起忠正伯的忠正勇毅?”
  孙大官人连忙推了推孙令耀,孙令耀这才回神,他急得结巴,“不不,怎、怎么会,我、我求之不得。可犀郎愿意吗?”
  毕竟,他省试落第,平日里也不大勤奋,总要靠陈括苍的监督。而陈括苍比他还小两三岁,非但高中,还是官家御笔钦点的探花郎。与犀郎相比,他委实差得太多,便是做朋友都不相配,何况是结为兄弟,做一辈子的拖累。
  王婆婆张口欲言,还没等她说话,屋外的某人人未到声先至。
  他寡言,可每回说话都清朗坚决、掷地有声,这回更是如此,只听他高声应答:“亦我所愿。”
  原来不知不觉间,夜幕已经降临。
  陈家事情多,都来不及点灯,院子里黑洞洞的,只有街坊邻里点灯的余晖,才叫他们不至于连手脚都看不见。
  而游街回来的陈括苍,头戴双翅乌帽,帽边簪了艳丽至极的象生花,不是简单的一小朵,而是颇为夸张,像是簪了整整一枝。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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