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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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也恨你,你让臣好疼,臣都恨死你了,殿下。”
  床上一回不够,第二回滚到地上,又推到那根有很多攀爬痕迹的立柱边。我卧房柱子被他抓掉一地的漆,像被小兽啃过一样,惨不忍睹。
  我将他腾靠在柱上,让他除却我没有着落。如此一来,他便只能乱挠和咿呀地叫,渐渐双目中失了焦点,再说不出任何恨我的话了。
  这次将仅能无力靠着的云何欢放进浴盆,除却涮洗,本太傅多了件活。
  拿锉刀给他磨指甲。
  人小指甲硬,用热水泡软了才磨得动。磨到半截他不乐意,手爪使劲乱舞,我唯有费大力气捏实,方能继续。
  我真是摊上他了。
  他实在挣不动,委屈:“我在宫里学着拿凤尾花汁养的,好不容易留长一点,养得又亮又滑还结实,你怎能给我磨掉,你混蛋。”
  我嗯嗯:“是,臣混蛋,臣的背和臣卧房的柱子都混蛋。”这根手指磨完,换下一根。
  我搂着人,磨着磨着,他渐渐不闹了,声音变成极小的呜咽。
  半晌,他摇两下:“秦不枢。”
  我问:“殿下何事?”
  云何欢嘤道:“你能不能别不理我?我能不能接着跟你偷情?”
  我说:“不行,臣不想天天看着殿下,然后被殿下气死。”
  依稀记得请来的大夫说过,我这情形,最忌大悲大喜、大恸大怒。温养着至少能维持现状一段时日,若过度伤肝动肺,只怕会顷刻恶化,那时便危险了。
  我不仅是为慢慢放下他,我总还要救一救自己。
  云何欢顿了顿,又问:“一定要见柳邵吗?”
  我道:“臣已为殿下背弃承诺,这次,哪怕聊作补偿,也是一定要见的。”
  他垂下头,遁了一半脑袋入水中吐泡泡,不再说话。
  临近傍晚,雾谭翻墙悄然带进了一个黑袍人。对揖后,我将其带进了地下数丈的府中密室。密室中,墙上点着油灯,布了一屏风、两条案几,摆着茶酒。
  云何欢在屏风后面,悄悄坐着。
  柳邵见此,揭下兜帽,又向我深深一揖:“我找秦太傅,本有后事交托,却得太傅礼待,实在惶恐。”
  我邀手:“柳丞相请坐。”
  坐下后,我不等他说后事是何事,先道:“柳丞相开口前,我想再劝一劝。世上没有还不清的债、放不下的人,何况……泉下有知无知难以定论,殉葬之事,万望柳丞相三思。或许山阳公,也并不希望你这样。”
  柳邵一手捧着茶,却不品,向我轻笑:“他的确不希望。最后他牵着我手,说,望我今后远离是非,逍遥天下。”
  我心中一哽,更劝:“山阳公遗愿都如此,柳丞相你……哪怕是为了他。”
  柳邵叹息:“看来,在恳请太傅相助前,我需先与太傅解释清楚,为何我此生早已荒废、毫无价值。正好数月前,我也曾答应为太傅解惑。”
  我记得,那是我与云何欢重逢未久的一次旬休,我去行宫,例行惯例地找柳邵诉说痴情。彼时柳邵讲,他知道我为何如此牵挂他,因而他会在合适的时候,对我道出缘由。
  斯人已逝,他终于打算给我个明了,讲清楚他与危玥这些年过成这般的原因了。
  我便点了点头:“丞相请讲。”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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