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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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斯克里夫瞳孔骤然缩紧,厉声道:“等等!”
  推开棺盖,探身从白骨下面的黑色衬布缝隙处,取出了那个闪光物——一枚翅膀钻石胸针。他直起身,将那胸针举到月光下翻转,映照出背部阴刻的拉丁语:自由之翼。
  牙关死死紧咬,几乎能听见牙齿摩擦的咯咯声。
  “南希.柯林斯!”
  第二天天刚亮,希斯克里夫就来接卢卡斯了。
  书桌前的卢卡斯站起身,直直看着屋子里的不速之客。
  希斯克里夫陷在单人沙发,黑色皮手套包裹的食指,无声叩击着扶手。回看的眼神很直接,是评估审视,仿佛在确认一件物品。
  “父亲,”少年开口很顺,并没拘谨,“容我冒昧请求继续留在这里。我知道,伦敦是大城市,但并非所有孩子都适合大城市,画眉山庄有我的亲友和老师,有我熟悉的环境,更有利于我健康的成长,伦敦恐怕无法提供这些。”
  态度礼貌周全,将尖锐深藏在学识和礼仪的外壳下。
  “你的逻辑很清晰,那么,用你清晰的逻辑分析一下,龟缩在乡下做乡绅家的表少爷,能有什么出息?这里的课业又能教会你什么?”
  “伦敦能教会我什么?如何更优雅地弯腰?”
  希斯克里夫嘴角扯动了一下,“放心,你老子不会让你娇贵的腰弯一下。在伦敦,我会让你明白,真正的力量和见识是什么!那不是看几本破书就能有的。”
  “见识不是仅仅读书就能获得,我认可。”卢卡斯对他微笑,“所以教父会带我去他伦敦的银行,教母会带我去利兹河畔的工厂,亨利哥哥会带我去兰开夏郡的商会,理查德叔叔,”他迎着那猛然紧缩的凶目,丝毫不怯,“也会带我去爱尔兰的学校。见识只有站在风口才能获得这个道理,早就有人教过我,一点儿也不新鲜。”
  希斯克里夫短促地狞笑一声,“那群人确实教了你不少——花架子!牙尖嘴利!你小子真是学了个十成十!”
  “是的,没有您,一样有人教我,您大可放心。”
  “可惜,你姓希斯克里夫。”语气硬得如同军令,不容置疑的终结对话,“卢卡斯.希斯克里夫,收拾你的东西,半小时后出发。”
  “看来您真的,只能用身份来命令我。”
  希斯克里夫没再应声,起身出了门。
  廊窗前,杰克打着火机,一点猩红亮起,随即是缓慢、深长地吐息。
  “一副自以为看透一切的嘴脸,比石头都硬的骨头!”希斯克里夫目光投向窗外的喷泉,“哈,好小子。”那嗤笑带着被冒犯的怒,更带着一种扭曲的快意——这就是他的种,混着她的血的他的种!
  一直
  在门口看着的艾伦,希斯克里夫一离开就进了屋,像母鸟护住幼雏般将卢卡斯揽入怀中。
  “好孩子,别怕别气,没事的啊......”
  门外,希斯克里夫不知何时已折返,他指间夹着那根只吸了一两口的雪茄,大半截灰烬摇摇欲坠。他站在门廊的阴影处,就那样沉默地站着,盯着那个蜷缩在艾伦怀中,卸下了伪装,像个真正八岁孩子的身影。
  艾伦察觉到了身后的目光,转头看向他。
  “耐莉,收拾东西,你一起走。”屈指磕掉烟灰,“条件随你开。”
  *
  白厅东印度事务会议分厅。
  厚重的橡木长桌泛着幽暗光泽,空气里是羊皮纸和各种男士香水混合的浓重气味。
  今天的议题是东印度公司在迈索尔新征服地区的一项争议性税收政策。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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