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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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做得都很隐蔽,没人会怀疑阿北并非乐书音的血脉,可他们唯一没能预料到的是,阿北是个男孩。
  这也为后来的杀身之祸埋下了伏笔。
  “我知道了。”沈彻闻低头,发现自己的手竟然也开始发抖,“阿北是个男孩,乐书音假死后,乐书和不可能容忍一个有‘先帝血脉’的男孩活在世上。”
  如果阿北是女孩,大燕没有先例的情况下,不会有朝臣会冒险用阿北与小皇帝争夺储位,但男孩就不一定了。
  可乐书音假死本就没有完全把握,如果想办法转移阿北,引起乐书和怀疑的风险会陡然升高。
  “先帝应当预料到他死后二皇子会有危险,让燕台意贴身保护。”说到这里,沈天星闭上了眼睛,看起来有些痛苦,“王爷你是摄政王,和王妃一起搬进宫里也是顺理应当,二殿下本该万无一失才对。”
  “所以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沈天星越是讲述到后面,沈彻闻的心中就越是忐忑不安,有如鼓槌在不停敲击。他急切地想知道前因后果,甚至不愿给沈天星留下丝毫喘息的机会。
  “我们只防备了大人,没有想过小皇帝会做出什么。”
  无论燕台意、沈彻闻还是周贺丹,都还有自己的事要做,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阿北。
  况且阿北不过是个刚满周岁的幼童,多数时间都在睡觉,照管的宫人们总会有疏漏的时候。小皇帝也不过四五岁,身形又矮小,宫人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溜进的寝宫。
  待周贺丹处理完政务,回到寝殿的时候,只瞧见小皇帝站在阿北的小床前,冷眼看着床边地面上的一滩血迹。
  而阿北,早都不会动了。
  周贺丹几乎疯了一般扑向阿北,抱着孩子小小的身躯,失声尖叫。沈彻闻闻声赶来,跪在周贺丹身边,将妻儿护在怀中。
  他回头看向小皇帝,顾不上什么君臣之道,死死抓住小皇帝的手腕,不断压抑着心中汹涌得几乎将人溺毙的情绪,开口问道:“陛下,二殿下到底怎么回事?”
  小皇帝无辜地眨着眼睛,脸上流露出适当的恐惧和无措:“我,我就是来看看弟弟……我想抱抱他,但他动起来,我没有抱住。”
  “那你为什么不叫太医呢,陛下?从床上这么矮的距离摔下来,真的会有生命危险吗?摔疼了二殿下不会哭吗,为什么这么多奶娘宫女和太监,没有一个人听见二殿下在哭呢?”
  小皇帝茫然地看着沈彻闻,给不出来任何解释。或者说,教他做这些事说这些话的人,根本没有告诉他该怎么回答这些问题。
  “王叔,你捏得我好疼啊!”小皇帝嚎啕大哭起来。
  而乐书和,也在宫人的告知下姗姗来迟。
  他拍向死死抓着小皇帝手腕的沈彻闻,说道:“陛下年幼,二殿下的事是意外,没有人想这样的。”说完,将小皇帝护在了身后。
  沈彻闻无可奈何地松开了手。小皇帝再小也是天子,他做什么,都不会有人追究后果。即便是杀了自己的手足兄弟,也不会得到任何惩罚。
  他能得到的,最多也不过是后世史书上的一笔。而这一笔,还有一句年幼意外作为开脱。甚至,大概率连这一笔也不会有。
  毕竟,没人会为了一个早夭的皇子得罪帝王。
  沈彻闻唯一能做的,只有利用摄政王的身份不断揽权争斗,等有朝一日能只手遮天的时候,废旧帝,拥新君。
  然而这一切筹谋还没来得及开始,沈彻闻就带兵平乱,之后便回到了一切的开头,十九岁的沈彻闻来到了这个时空。
  如今乐书音没死,沈彻闻似乎也不需要额外多做什么了。
  沈彻闻听完一切,心中只觉得悲凉万分。
  怪不得乐书音会说那些话,也怪不得周贺丹今晚的会是那样的反应,沈彻闻光是听沈天星描述当时的场景就已经在情绪崩溃边缘,更何况周贺丹是亲眼瞧见。
  沈彻闻没有想到,他费劲心力改变的未来,会平添这样一道深入骨髓的血债。
  他此刻,甚至连一句表述心境的话,都没办法说出来。他像是被人隔开了喉管,只是呼吸都觉得疼痛难耐。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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