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1 / 3)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搞砸?”蒋竞川轻笑了一声,笑意毫无温度,“你现在不就是在搞砸。剧本在手里,角色写得明明白白,剧组班底和服道化团队都是顶配,场景氛围都为你搭好了,你上镜也不差,你到底在怕什么?”
  他话里步步紧逼,又没有太多情绪波动,就像一场天气不明的冷锋,压下来之前不给任何预警,“我当初签你,是赌你差的只是一个机会。可现在看来,你差的远不止机会,你差的是自觉、是心气、是撑住角色的底气。”
  闻执脸上浮现明显愧色,“对不起蒋哥……是我辜负了你的期望。”
  蒋竞川本想接一句“确实是你辜负了”,可话到嘴边,又沉默了。他盯着闻执片刻,冷不丁道,“你最近还跟你老婆吵架?”
  闻执被问得一愣,点点头,他隐婚多年,去年刚有了孩子。
  “既然有事,就别老装没事,你那点情绪一眼就能看穿。”蒋竞川站起身,掸了掸衣角,“想演戏,就把脑子从家务事里抽出来。抽不出来,就打个电话回去哭一场,哭完继续滚回来演。没人会在意你的压力,观众只管成片。”
  他说完就走,留闻执一个人在屋里反思。
  蒋竞川没有马上离开这里。
  第二天清晨天还未透亮,他便出现在了临时搭建的布景场地。
  谭仲宣熬大夜审片,红着眼从帐篷出来,见他还在,无奈道,“你还真打算留下来?”
  “反正最近闲着。”
  自此蒋竞川成了片场半个常驻,白天跟着闻执理戏,时不时帮导演组调光位、摆镜头,晚上干脆在宿舍区挑了间空房住下,带着自己的被褥,早有准备一样。
  他跟导演组熟,来去自如,又总有让人难以拒绝的理直气壮,时间一长,剧组上下也习惯了他的存在。
  李青慈起初对他出现频率太高略显意外,但没说什么,他本就是那种事不关己的安静性格,对外界变化向来反应淡淡。
  有时候早上在水房洗漱,两人刷着牙就能撞上,蒋竞川满嘴泡沫对他笑,没什么形象自觉。
  偶尔日光稀薄,能看见他靠在外墙晒太阳喝咖啡,穿着军绿色的冲锋衣,像来这短住的旅人,左不去右不待,偏要在自己的屋子窗外露个脸。
  晚上收工后剧组吃饭,他也混在一群人中,自来熟地跟后勤老师傅下棋,输了就乖乖听人笑话,说他命理八字弱,镇不住“神灵”,他也不恼,笑着往对方搪瓷缸里续满烧刀子。
  篝火烧得热烈,火星时不时窜出一小截。
  李青慈坐得离火近,手里捧着一碗热汤,小口小口地喝。风一吹,火苗一跳,差点撩到他额前的刘海,下一秒原本还在下棋的蒋竞川就走了过来,“你别一直离火这么近,小心引火烧身。”
  说着不等人回应,直接上手端着凳子连人一并挪了个方向,动作干净利落,一点不费劲。
  李青慈手里正捧着碗,突然被连人带椅子“搬了家”,微微睁圆了眼,菌汤一点没洒出来,姿势却像只被人拎起的猫崽,睫毛在火光里颤了两下。
  蒋竞川被他这难得呆愣的模样可爱到,顺手揉乱了他前额的碎发。
  感觉到所有视线都有意无意聚焦在他们身上,李青慈立马恢复神色,冷着眼拍开他的手,带了点清清冷冷的羞恼,“离我远点。”
  知道这人其实是个纸老虎,蒋竞川笑得更放肆,举手投降往后退了半步,“遵命。”
  闻执震惊于自家老板面对李青慈时的反差,平日在公司里阴晴不定的活阎王竟也有这么好脾气的时候。
  掌勺师傅把铁勺敲得铛铛响,开玩笑道,“有人鬼上身!添柴添柴,火烧不旺怎么驱邪!”
  周围人该喝汤的喝汤,该烤火的烤火,没人敢多看,但还是响起了几声若有若无的咳嗽,掩饰看热闹时不小心呛了的笑,众人心照不宣,日后这种场景该见怪不怪。
  次日的河滩对手戏是剧本的关键转折点,需要展现洛桑首次预感到秋河即将离去时,在克制与失控间游走的复杂心理。
  谭仲宣特意架设了轨道镜头,要求演员在长镜头中完成微表情与肢体语言的精准调度。
  闻执迟迟找不到状态,他的情绪浮在表层,对秋河的台词反应总带着程式化的慌乱。镜头下李青慈是座青石堆成的神祠,闻执则成了个心虚的外来者。 ↑返回顶部↑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