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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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宜尔的母亲就挂得很漂亮。她对自己洗了些什么记得很清晰,晾晒时分门别类地挂好,收起来时整理得很快。
  宜尔和母亲马涓并非闭城人士。他们本住在遥远的山土之地,在家乡大旱后不得已出来讨生活。
  马涓个子小,又很瘦弱,带着幼女找了许多地方都无人留她做工。后来是柴爷在街上看她和孩子饿得面黄肌瘦,介绍了冠玉馆的工作。
  男人堆里洗衣裳,马涓自己是无所谓,可总担心孩子受影响。她本想着先将孩子扶养大,攒点钱,等女儿十四岁就走,没成想这一干就干到了人生尽头。
  马涓染了寒病离世,宜尔那年十三。
  王馆主平常虽然抠搜,但还是将宜尔学塾的费用付清,让她上完了最后一年学。
  自那以后,宜尔便留在洗院,勤勤恳恳地搓衣裳、洗布单。
  虽然平日里总和莺语悄悄说王馆主坏话,可宜尔一直很感谢他当年没有将自己直接轰走。
  宜尔十七岁那年曾有一次出馆的机会,对方年纪虽大了点,但脾气很好。
  然而宜尔没有答应。
  柴爷已头发花白,多年来无数次对她和母亲施以援手,照顾着他们。宜尔答应了母亲会为其养老送终,她说到做到。
  柴爷想做一辈子厨子,那她就等,她还年轻,有很多时间可以给那个执拗善良的老爷子。
  宜尔年幼时自从被一名女客误以为是倌人的孩子后,就一直只在洗院附近玩。如今难得有闲暇,她离开洗院,在冠玉馆中四处走,四处看。
  “宜尔!”不远处,一名瘦瘦黑黑的少年唤她。
  “刀鱼?”她看着他跑来,手上还拿着个包袱,“今日不是休息么?你还要替人跑腿?”
  刀鱼摸摸后脑袋笑,“有钱挣干嘛不挣?术璞公子要外出游玩,马车要走时落了东西,让我回来取。”他举了举手上的包袱。
  宜尔闻到一丝若有似无的、熟悉的清甜味。她以为是自己手上残留的橘子味,低头嗅了嗅自己的手,什么也没闻到,又凑上去闻刀鱼手上的包袱,虽然很淡,但确实是有柑橘的气息。
  “你这里头有橘子?”
  “这个时节哪有橘子吃?公子说是落了午食,想来就是些水和豆糕吧?”
  宜尔盯着包袱,陷入深思。
  “你可知逐璧公子今日在做什么?”
  “王馆主找他下棋喝酒去了。说是要跟他大醉一场,好好休息一番,叫我们都别去打扰呢。哎呀,不和你多话了,等下术璞公子等急了。”刀鱼急匆匆往外走。
  宜尔立于原地,心头涌起一股难以平息的浪潮。
  “宜尔!你在这儿!”清朗的声音呼唤她,红璎一路疾跑来,刹在她面前时发丝都乱了,“受着伤还那么能走,我找了你一上午没瞧见人影。要不要去吃城东那家烤鸭?最近很有名气。”
  红璎走近了才看清她皱着眉,面容愁苦,“怎了?谁欺负你了?”
  宜尔看向他,“逐璧又骗我。”
  红璎收起轻松肆意的神态,“是如何?”
  “他根本就没有将玉丢掉,不准备放过那些宝物。他昨日不过是在麻痹我,哄骗我罢了,就为了能得到十足的安心。我猜他一定趁刀鱼回来这阵功夫,和术璞交换,坐上了马车,等下便要出城去寻王家庄的宝藏了。”
  红璎虽然没太听懂来龙去脉,但听明白了最后,他拉过宜尔的手臂,“那我们跟上去,反正今日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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