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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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底的书随手放在了床上,封面印着《编译原理》四个大字,景澄心道,她现在真的是一点都不期待结果的。
  她坐在床边,垂着腿,书拿到膝盖上。
  扉页有些泛黄了,“贺明霁”三个字铁画银钩,时日已久,墨痕深深地沁入纸脉之中。
  再往里翻,纸页显旧,边缘却被刻意的压得平整,透着书主人多年前就晚期的强迫症。
  贺明霁当时有做不少笔记,行间批注清隽,但排版并不工整,字末的笔锋格外锋利。
  她向后找,逐渐加快捻动纸页的节奏,直到某处忽然滞住。
  纸页背后被什么抵着,有轻微的鼓起,不知为何,景澄先屏住了呼吸,才翻过去。
  她年少时笔迹认真的画稿就夹在这张书页后。
  当时画的可能是只赤颈鹤,这种大型鸟类国内只在云南才能观测到,且颈部上有自己描摹强调的红色。
  景澄把薄脆的纸张拿起来,空白处的笔迹同样的铁画银钩,有人补上了一句“吾妹景澄作于2019年夏”。
  她仰脸看着那几个字,头顶暖橙色的灯光渐渐模糊,像由琥珀折射而出。
  “怎么真的什么都留着,要裱起来以后拍卖吗?就像李大哥的锅碗瓢盆那样。”
  ……他们越线之前的关系,贺明霁一定觉得非常好吧。所以他才像只鼹鼠一样,把有关的东西搬到自己新的洞穴。
  风干的毒蘑菇、涂鸦的画作,还有那些他不经意提及的小事,一件一件,构成一个完美的过往。
  景澄其实到这刻,才真正的站到了贺明霁所处之处。庾山的那几天,多半还掺杂着一丝不甘。
  她懂得贺明霁的大道理,但巧言令色贪欢享乐。因而她是缓慢地去承认,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引诱,纵然沾染肉欲的甘甜,对那只鼹鼠也同样是有毒的苹果,慢性的残忍。
  她向贺明霁所邀请的未来,永远会和“兄妹过往”做对比。
  景澄摩挲着纸片,把书合上。
  吃过的山药泥跑进胃里,给她带来一阵钝钝的痉挛。
  她皱了皱眉,心想,以后真不吃了。
  微信的提示音突然又震了下,景澄把床头的手机捞过来。
  【陈嘉言】:对了,不知道谢老师现在还收不收研究生?
  景澄扫了眼,漫不经心地回:【你可以让你学弟去研究所的网站查询一下,上面有邮箱。】
  【陈嘉言】:抱歉,毕业太久,都忘了这个了。谢老师在出差,我有些担心打扰到她。
  他发来一个一只笑得不好意思的小狗。
  白色的马尔济斯一脸无措,和陈嘉言温吞内敛的初印象极不相同。
  景澄心道,马来西亚的法定时区也是东八区,谢筠女士不会从早到晚都在雨林,不过邮箱或许看得不算及时。
  她回复:【我帮他问一下。】
  【陈嘉言】:那太好了,先替那位学弟谢谢你了,景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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