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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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
  闻人曲凝视着这一双生得与她如出一辙的银眸, 颇有些恍惚。
  她似乎看到了闻人想尚且年幼时的眼神, 那双天真的瞳眸与贾想的双眸逐渐重合。
  闻人曲瞬间感到毛骨悚然, 但很快,她的呼吸便平息下来。
  虎毒不食子,但既非亲子,闻人曲就算下了死手又如何?
  暂且不杀,一是闻人想的躯壳, 二是陈乐行搬出仞州高层说事,三则是局面如此, 杀了贾想反而更为被动。
  但这些都不是让贾想跳到她头上动土的理由。
  养了半个月的仇人,闻人曲觉得自己算是仁尽义至了,她冷笑一声:“你占据了想儿的躯壳, 朕杀了你,乃是天经地义, 你还能有什么冤屈?”
  若祝千龄在此,便能惊诧地发现,闻人曲的冷笑与闻人想的冷笑一模一样, 无论是嘴角弧度还是眼尾挑动,就好似耳濡目染间所继承下的面部表情。
  就如同祝千龄与贾想的冷笑一般。
  面对此句明晃晃的威胁,贾想并不买账:“就算闻人想没被我取代,你也会杀他,不是吗?”
  “你心中最属意的继承人,从来都是闻人歌。”贾想轻飘飘地落下结论。
  闻人曲嘴角神经质地抽搐着,她向来就不是什么脾性良善的人,不过是多年的帝王生活将她束之高阁,若是年轻时,闻人曲会毫不犹豫地把棋盘掀到贾想脸上。
  可惜对方是贾想,半个月前,砍自己一刀去坏她谋划的贾想。
  闻人曲眯着眼,她斟酌片刻,问:“朕百思不得其解——你为何那么笃定背后指使者是朕,而非祝踏歌?”
  贾想对闻人曲的怒气熟视无睹,反倒悠闲自得地捞过茶盏,为自己添了一壶热茶。
  青翠色泽。
  他瞅了一眼茶水,满意地抿了一口。
  自北川围镇发生的一切,无论是骤然失踪的雷青,或是春半递来的封函,以及冒然现身的闻人歌,推至更早则是云舟上被改动的符文,无一例外通通指向祝踏歌。
  那一片席卷天地的灵潮犹在眼前,膨胀的云端似乎在与贾想低声述说:“祝踏歌为了抓住祝千龄,不惜布局起义,一步步吞噬掉你。”
  可回过头再细想,祝踏歌的动机不明,若他想活捉祝千龄,他所策划的一切只需一个无措,就能将祝千龄陷于死地。
  若他想扼杀祝千龄,更没有必要再找出一个闻人歌去引导风向,去构陷贾想。
  贾想起初并未去质疑闻人曲,毕竟他先入为主地认为闻人曲对亲子情深义重,况且她没有必要去鼓动一场于统治无益处的谋反。
  直到祁奇拿出了女皇玉旨,皇军手扛镖旗,带着朴家人浩浩汤汤地前往刑场,贾想才把疑心放在了闻人曲身上。
  而春半那假戏真做的一枪更是证据确凿。
  胸前那道横劈半具躯壳的疤痕还在隐隐作痛,贾想眼睑轻合,将晦涩眸光落入茶盏中。
  “你想抹除灵晶的存在,”贾想好整以暇地靠在榻边,六年间养尊处优的生活教他养出一种不怒自威的贵气,“你让闻人歌把仇恨值全拉在我身上,想让围镇以戕害皇子的罪名名正言顺地消失。”
  但闻人曲没有料到围镇会造反。
  闻人曲选择把造反一事喧哗到广为人知,她派出了皇军与祁奇,企图以鼓动造反的名义攻打围镇,顺带将闻人想的狼狈名声推向众矢之的。
  熟料贾想竟一不做二不休,暗地派遣春半怂恿涅门不满的民众造反,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惨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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