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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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不好,是我该死,楹楹,别怕,”薛瞻唯余一声高过一声的懊悔,洇湿的眼只能贪婪地盯着她的脸,将她望进他险些溃堤的人生里。
  哭过了,稍稍平静了,商月楹复又转首去瞧春桃,相互睇眼间又忍不住那股为彼此拼命的微妙感,不知是哪个先弯起唇角,最终泄出几丝难以言喻的笑。
  许临绍提着眼皮去瞧商月楹,笑一笑,“蛮子间有一句话是这样讲的,便说人分千面,可顽劣的也好,乖巧的也罢,在绝对的威胁、乃至生死面前,都能被激出骨子里的狠。”
  “生命永远高过一切,春桃为了救你甘愿舍弃自身性命,你为救春桃敢于迈出这样远的一步。”
  指一指地上那具尸体,他笑意更甚,“月楹妹妹,兄长为你感到高兴。”
  薛瞻垂眼扫量那具尸体,窥其咽喉的皮肉被割得往外翻,陡地忆起她曾在某个夜晚一时兴起要摸一摸他的寒渊,央着他撒娇,要他教她几招。
  那时只觉是二人间厮磨的迤逗,未料她一语成谶,竟真在性命攸关之时,忆起他的话,孤身为自己挣得生机。
  将眼紧紧阖上一瞬,薛瞻揽撷她的腿弯,将人抱进更深的怀抱后,再也不愿松开,只沉声道:“此番暗杀是冲着殿下与我的性命而来,而今,我们还好好活着,也是时候该叫旁人付出代价了。”
  .
  因着春桃肩头到底被刺穿,商月楹亦受了些皮外伤,主仆两个歪在马车里,忆起二人生辰,复又扫量彼此的狼狈,只笑一笑,讲这生辰还是往后推一推,回了汴京再补上也算不得迟。
  汴京近来的天益发冷,长风卷起人的袍子,像往里头塞了两个圆鼓鼓的灯笼,汴梁河边仍热闹得紧,伶人叠臂倚在窗边,见了穿着体面之人,勾笑招一招手,将富贵荣华都锁在了河边。
  虚空扑腾飞过几只寒鸦,蓦地又为这样的富贵带来几丝吊诡。
  十二月初五这日,往燕州寻银的皇五子祈与左军都督薛瞻顺利返京,巳时蜇入城门,未及巳时末便已进了宫。
  此案总算了结,银钱一分不少流回户部,景佑帝卧躺在榻,总算牵起一丝欣慰的笑。
  尚未赐其嘉赏,又听赵祈言及回京途中遇刺一事。
  皇城司副使许临绍擒一人入宫,将其摁在殿外长跪。
  只道此人乃唯一存活的刺客,回京途中屡次三番想逃,又或说此人自知没甚么好下场,欲自尽痛快,却被许临绍用了些蛮子折磨人的法子,逼迫其认下了戚贵妃勾结傅从章买凶之罪。
  牵出萝卜带出泥,这厢拘戚贵妃与傅从章二人问罪,戚贵妃却是把硬骨头,咬着牙拒不认罪,只恨道她儿身负天命,凭何被拘天牢,凭何遭人构陷。
  景佑帝龙体本就益发虚弱,哪里又不晓得这是皇三子勉的主意呢?
  心力交瘁下,帝王吩咐德明屏退左右,只留皇五子祈侍奉。
  俄延半日,帝王薨,祈顺应天命,荣升新帝。
  这样的消息拍在戚贵妃面上时,荣华富贵享了半辈子的人就这样昏死了过去。
  新帝继位,朝堂振荡。
  宫内议论声沸腾,近了听,便知是在议论新帝究竟该如何处置手足,以及某些助纣为虐的世宦。
  上至官员,下至阖宫内侍,免不了都觉着,如今的陛下在做皇子时,性子温和,甚说称得上温柔,是不是......尚顾及一丝手足情谊呢?
  这样的消息传进赵祈耳朵里时,他正由德明伺候穿上继位大典的御龙袍。
  景佑帝薨逝那日,德明亦在殿内,对赵祈自是满心满眼个忠心,将他当成下一位帝王去服侍。
  赵祈穿戴齐整后,神色平静迈去案前,铺一卷空白圣旨,提笔蘸墨写下其对手足及世宦的处置。
  继位大典启,新帝自此名正言顺,有官员立在角落,悄悄抬眼去瞧这位新帝,却说新帝已不复温润,一面有几分肖似先帝的脸只余沉稳,及眼眉处难以察觉的肃杀之气。
  祭祀过后,德明掏出圣旨,拔一把尖利嗓音念道: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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