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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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月槐错愕不已。他自认为长得算是和蔼可亲的脸,不像秦天纵那样凶巴巴的不近人情。
  阿瑾在害怕什么,或者说,在躲避什么?
  季月槐不知道,但他知道,这里一定有不干净的东西蛰伏,且警惕性分外的高。
  日落西山,低沉幽怨的芦笙吹奏响起,长长的送葬队伍绕着村寨缓慢地前行着,哀戚的哭丧着不绝于耳。
  队伍里的一个小娃娃拉着妈妈的手,天真无邪地问道:“娘亲,大家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
  “石叔叔家的儿子,永远地离开了,去很远很远的地方生活了,再也不回来。”
  “哪一个哥哥呀?石叔叔有两个儿子。”
  “唉,大宝,他们两个,都走了……”
  “怎么会呢,娘?”小娃娃歪歪头,疑惑道:“石大哥没有走哇,昨个我见着他了。”
  “小祖宗,莫要胡说。”女人闻言,作势要掐他的腮帮子,可这时,身边的大儿子也说话了。
  “娘,弟弟他没瞎说,我也瞧见了。”
  女人顿了顿,没有责怪俩孩子,也并未在继续这个话题,只是默默地跟着队伍,挥洒着竹篮里白花花的纸钱。
  夕阳将寨民们的影子拉的冗长而倾斜,像某种多足的长虫,绕着村寨蜿蜒爬行。
  *
  夜幕降临,连续多天无所获,众人决定翌日启程回城。
  可笼罩于心头的迷雾尚未被拨散,季月槐辗转难眠。
  深林偶遇的赶尸匠石川,马店被刺穿胸膛的石亓,震颤不息的槐木铃铛,惊慌失措躲藏的阿瑾……
  他白日未寻得机会单独与万姑娘相处,于是决定趁夜深人静,将阿瑾之事全须全尾地告知她。
  月光下的村寨很美,凤尾竹泛着层微弱的银光,竹叶的“沙沙”声宛如叹息,又如低语。
  每座吊脚楼的后面,都紧挨的摆放着酸菜缸,缸盖上还压着块青石,以防被人随意掀开。
  季月槐注意到,昨夜与自己闲聊的那位长老,正站在酸菜缸边,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烟斗。
  火光忽明忽灭,照亮了他颤抖的枯瘦手指和沟壑纵横的脸。
  抽完了,长老在缸子边重重地磕了磕烟斗,烟灰随风而散,但他却仍伫立在缸子边。
  片刻后,他像是下定决心般,佝偻着背,颤颤巍巍地搬下压住缸盖的青石。
  这是,半夜嘴里没味儿,想捞些酸菜尝尝?
  季月槐与秦天纵藏匿于暗处,仔细观察,隐隐有种不安的预感。
  然而,下一刻,长老的举动让二人脊背发凉,徐徐的夜风瞬间化为阴风阵阵,吹的人寒毛倒竖。
  只见长老挪开了缸盖,踩在垫脚石上,缓慢地钻进了酸菜缸中。
  墨绿的浊水漫过他朽木般的脖颈,不知是不是季月槐的错觉,长老的皮肤似乎也被反出酸菜般绿油油的滑腻的色泽。
  难以抑制的寒意渗透到四肢百骸,季月槐连指尖都变得冰凉。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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