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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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奏乐的也不太准确,因为唱歌的不是他,而是他手里的绿蟾蜍。
  他的面前放着横四纵三的破木盒,每格又趴了只大蟾蜍。
  乐师用细棒挨个敲它们的脑袋,蛙鸣声此起彼伏,但无聒噪嘈杂之感,反而如珍珠落玉盘,曲调浑然天成。
  这厢听完蟾蜍歌姬,那厢杂耍的又开始表演回身箭——顾名思义,就是会转弯绕圈的箭。
  杂耍人是个俏皮的虎牙小姑娘,她大方敞亮地向众人作揖:“各位看官,小女子献丑了,还请诸位多多捧场!”
  话毕,她灵活地倒立,轻松用脚拉至满弓,其箭头上应是涂了硫黄,在羽箭破空呼啸而出的瞬间,炽热的明焰爆裂开来。
  瞬息之间,一圈十六盏纸灯被齐刷刷点亮,颇为壮观。
  围观群众纷纷喝彩叫好,铜板噼里啪啦地往钱箱里掷。可季月槐却扭过身,死死地盯住远处的马店。
  方才小姑娘射箭时,火星子满场四溅,有那么一粒,恰巧落到了屋檐下的灯芯里。
  灯油未燃尽,纱灯复明,被照亮的不止是门扉上斑驳的朱漆,也照亮了正对其后的厢房。
  两个人的身影从窗户纸透出,像出静止的驴皮影。只是,上演的并非三勘蝴蝶梦,也不是相思奈何天,而是——
  血溅三宝袍。
  一把极细的长剑,贯穿男子的胸膛,涓流不息的血顺着剑锋滴落。
  古怪的是,握剑之人胆识了得,他不紧不慢地拔剑,甚至还慢条细理地在死人衣裳擦拭了番,像是不怕被人看见。
  擦完剑,那人一剑捅破窗户纸,剑风将纱灯又给吹熄了。
  季月槐心中一凛,他深吸口气,飞身追去。
  “去哪。”
  腰间猛然传来强劲的力道,秦天纵单手拦腰,将季月槐给牢牢禁锢住在半空。
  秦天纵剑眉紧蹙,唇角微微下压,透出刺骨的凛冽寒意。
  “你听我解释,我……”
  “你想走。”
  季月槐眼瞅着那人运起轻功从屋顶逃走,又急又气。想追,但怕挣扎的太激烈,秦天纵在大庭广众下干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遂放弃抵抗。
  季月槐泄力般靠在秦天纵的臂弯,尽量平和语气,好脾气地询问:“秦司首,你能否赏脸陪我去趟马店?”
  “你想在那过夜?”
  “不是。”季月槐摇摇头:“有人死在那里了。”
  “什,什,什么?”
  掌柜的正噼啪拨着算盘,他颧骨上的瘤子吓得直抖索:“当真,哪间房,咋死的,啥时候的事儿?”
  推开稍房门的瞬间,掌柜的发出一声惨叫,绝望地瘫软在地:“完,完啦……以后谁还敢住这间……”
  镜台前,男人已断气,但血还未流尽,白色的束腿已被染成血红,双目也未阖上,空洞地直视着前方。
  秦天纵横刀拦下想进入房间的小二们,他单刀直入问掌柜的:“你这可有店簿子?”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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