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子监开小卖部 第75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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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活着……还是要活着……
  一匹马花光了林闻安荷包里以备不时之需的交子,林三郎牵着马,林四郎抱着驴,林闻安发着呆,三人就这么往回走了。
  林三郎与林四郎都跟在后头,两人默契地挤眉弄眼,无声地交流着:
  “买了马也不骑,大人又为何要买马呢?”林三郎眼睛飞快往林闻安背上瞟,又往马身上努嘴。
  “我不知啊!”林四郎摇摇头,又愁眉苦脸指着怀里的驴崽子道,做了个扭脖子的动作:“真要杀这驴吗?我下不去手啊……”
  “那谁养呢?这驴只怕也养不大,养大了也驮不了东西。”
  “唉,它还咬我衣带子呢,它还想活呢。”
  两人在后头的眉眼官司,林闻安并没有发觉。
  他脑海中又一次细细思索着,如意前夜所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们躲在漆黑的货架深处相亲,后来,如意将脸埋在了他胸前,闷闷地道:“林闻安,我们还不能成亲。”
  她将脸埋在他胸口蹭了又蹭,有些羞赧,又有些孩子气地用指头在他背后画圈:“我…我…都还没和阿爷说呢!而且,我以前听人说,成亲是大事儿,房子车子票子金镯子,少一样都得抡嘴巴子……你的心意我晓得了,我也知错了,再不逗你了。但这事儿暂且还不能急呢!”
  说完,她便滋溜跑了。
  这话在林闻安脑中回转,一夜未眠,次日上值都带着几分思索。
  房子。他有。
  车子……是车马吧?这的确没有,但可以有。
  眼下也已有了。
  票子?交子?他思忖一夜,最后神情严肃地将那封已写好的、催请父亲速来汴京提亲的家信投进了火盆里。在军器监当值时,他又重新提笔,郑重地另写了一封,请阿爹务必先将抚州家中所有铺面、田产、现银细细盘算清楚,看看到底能家里有多少“票子”。
  林闻安家中如今倒不算穷困,他爹林逐虽早早辞官领着全家回了抚州,又为他和阿娘治病而近乎掏空家财。但他爹是有些运道在身的,阿娘去世后,他郁郁寡欢,便被不知好友还是损友的,拉着去勾栏瓦舍看赛马,谁知看一次中一次,中一次置一次田地。
  后来抚州的瓦舍勾栏都不许他爹进门了。
  林闻安上京时,家里好似已经有几百亩的水田了,铺子好似也莫名其妙又多了好几间,他爹如今在抚州是出了名的狗屎运。
  除了家财,林闻安其实还大致算了算自个的俸禄,将细目都列明了,如今正揣在他袖子里,预备连着今日的马,一同给如意过目。
  至于金镯子……这的确是个急不得的事儿。
  大宋一向是厚嫁,女方嫁妆中,夫家也需按例须添置一份金器财帛,作为“添妆”。添得愈多,新嫁娘晒嫁妆时,便会愈发体面。
  故而林闻安更疑惑了。
  金镯子……怎么只要镯子呢?他分明记得妹妹月月出嫁时,夫家是备了整整一匣子十八件头面作添妆的。
  他一路走,一路想。今日买了马,算是了却一桩。
  明儿便叫丛伯去钱庄里多兑些交子出来,今日问过如意喜欢何等花样后,便去金银铺订做一套二十八件的头面,务必请最好的师傅,细细地做,哪怕做上三五个月也无妨。
  当年月月出嫁,族中婶娘便说过,夫家送来的金器头面,是新嫁娘的脸面,万万轻忽不得。如意说不急,想来正是此意。
  先前,应当是他误会了。
  那日如意问他“要媳妇不要”,他为这句话反复琢磨了一整夜,也在内心演算了无数遍——若要最快走完六礼,又不能委屈如意,要怎么办呢?算来算去,怎么算,好似没大半年也很难周全下来。毕竟他爹还在抚州,水陆兼程赶来汴京就需大半月,何况筹备礼数、置办彩礼?
  可是如意似乎很着急,她一女子都如此开口了,他自当要竭力。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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