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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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影西斜,卢月照抬首看向窗外,她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古籍上移开,阖上书卷,把古籍重新放回漆盒内。
  她视线扫了周围一圈,默了一瞬,起身告辞。
  走向澄远斋门口之时,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卢月照下意识停下看向身后。
  不期撞入一双眼眸,那里原本古井无波,可就在对上卢月照目光的那一刻,裴祜微微侧首,避开了她的视线。
  “王爷。”
  卢月照向裴祜行了一礼。
  “嗯。”
  卢月照看着裴祜在自己身旁经过,而后坐在了平头案后,她方才坐着的圈椅上。
  “谢王爷体恤。”卢月照犹豫了一瞬,还是开口道谢。
  就在方才,她似乎想明白了乾王究竟为何会这般,那就当他是在报答她当日救他的恩情吧,否则,卢月照实在是不知,裴祜为何要绕这么大个圈子。
  裴祜未置可否,算是应下了卢月照的答谢。
  他骨节分明的食指轻轻敲在桌案上,而后缓缓开口:
  “近日,朝中频频提及正统二字,有人说先帝的皇位是父皇殡天前亲口谕旨定下的,如今幼帝乃是先帝唯一的子嗣,自然也为正统,我这个叔父摄政监国名不正言不顺,卢月照,你以为究竟何为正统?”
  卢月照秀眉微挑,有些惊讶,他本以为乾王突然出现是要与自己探讨《金匮别录》中所记史料,未曾想到他竟与自己“辩正统”。
  这样敏感的字眼,一个不小心,那可是真的要掉脑袋的。
  思忖后,她开口回道:“当今幼帝是正统,那前太子您就不是正统了吗?王爷若不是被乱臣贼子勾结外敌所害而意外受伤失踪,如今这龙椅之上只会是王爷在坐。况且,皇上年幼,且听闻皇上体弱,王爷以叔父之名监国而已,有何不可?章帝之所以传位于先帝是因为彼时王爷这位太子被传身死,章帝无奈之下只能择长而立,若是章帝知晓王爷性命无碍仍在人世,章帝驾崩后那就只能由王爷这位贤德太子即位。因此,民女认为,王爷才是当之无愧的正统。若是——”
  卢月照顿了一瞬,继续说道:“若是今后幼帝因病而崩,王爷届时凭血统,论人望,得登大宝一样是名正言顺的唯一正统,天下无人置喙。”
  “哦?”裴祜挑眉,看向卢月照,他似是有些惊讶她的直言不讳。
  “你倒是胆子大,大魏朝野上下辩来辩去也辨不明白的道理,就这样被你三言两语辨清了。”
  卢月照倒是没有想太多,毕竟此刻在她面前不过几步的是裴祜这个摄政王,而不是体弱多病甚至还未蹒跚学步的幼帝,她在乾王面前自然要说他的好话。
  天色渐黯,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奔于路上,卢月照被人原路送回家中。
  景和园内,裴祜依旧端坐于澄远斋的平头案后,他抬手,翻开纸页,轻轻碰了碰上面的娟秀字迹。
  眼前是她方才离去的瘦削身影,月白色的发带随着卢月照的步子轻轻晃动,裴祜联想到了那梦境之中的银朱色发带,那般轻柔地被她抽去绑在他的手腕上。
  方才回自己话时,卢月照低眉敛眸,一举一动谨守礼制,哪里有半分那旖旎梦境中的娇娆妩媚。
  裴祜还是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肖想出那样一个荒诞不已的梦境,若只是一个虚妄的梦境也便罢了,可他与她的触感,那亲吻,喘息,相合,战栗......乃至酥麻快感竟真真切切,好像他真的拥有过她与她抵死缠绵过一般。
  想到此处,裴祜只觉喉咙干涩,夜色又要渐暗,那处又隐隐异动。
  “不要了,不要了......”
  “王爷,民女真的受不住了——”
  “求你,不要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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