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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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余光扫过,卢月照并未看见乾王裴祜的身影,她似是回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一瞬,还是开口相问:
  “请问陈大人,这......家中女眷在何处?我今日不是要为王爷家中女眷之古籍作批吗?”
  陈宇面上略显尴尬,“王爷哪有什么女眷啊,只不过是……”
  见卢月照疑惑的目光投来,他忽而改了话头,继续说道:“卢娘子可以开始了,周方,快上茶。”
  小太监周方恰好托着茶盏进来,将清茶放在了平头案一侧。
  卢月照落坐于圈椅上,轻轻打开漆盒,将里面的古籍拿出,仔细端详一番后,再小心翼翼地翻开,方才她便认出了这个漆盒,正是画舫上,她给裴祜做一日侍女之时,他所翻看批写的古籍《金匮别录》。
  她当时就时不时瞄一眼这失传已久的古籍,兴许还能看上几行,可是碍于裴祜在她身侧,她实在不敢太过于明显,所以,也没看太多,没想到,今日能够如此近距离翻看这本古籍,甚至还可以尽情写下自己的所思所想,所感所惑。
  可是——
  她明明记得,那日裴祜已经细读和批注这本古籍到了最后几页,为何还要找她来再批注一回?甚至还要扯上一个根本就没有的“乾王家眷”拐着弯将她寻来此处?
  难道乾王是为了以女子的视角作下这批注,好为《金匮别录》之行文内容提供不同见解?
  那女眷呢?
  卢月照满头疑惑,可正因为想不清,那便也不去想了,她神情专注,仔细读着这古籍的每一行里的每一个字眼,时不时再提起一旁的湖州狼毫,蘸上墨水,在空白纸页书写。
  十几步外架着一方雕花屏风,裴祜立在里侧,透过一层薄幕,静静看着平头案旁专注无比的卢月照。
  竹帘挂在窗棂,日光被筛进室内,几点碎金洒在女子白皙的面容上,墨色睫羽微动,似蝴蝶轻颤,窄袖下是半截素白腕子,粉嫩修长的手指握着笔杆提笔写字,明明是书写于纸上,可裴祜觉着,那分明是在细细摩挲。
  胸膛微微酥麻,连带着裴祜的心口也像是被那双柔弱无骨的柔荑轻轻抚过,不知不觉,裴祜仿若再次置身于雨夜画舫的卧舱之中,梦境里,那女子便是眼前卢月照的这副面容,那般的瑰艳绮丽,那般的动人心弦,那是他第一次入得这样的梦境。
  连日以来,若是白日还好,可每逢夜深人静之时,只要裴祜一闭上双眼,卢月照与他在梦中所行之事便会浮现,心下乃至身体上的异动难以排遣,他唯一能做的只有以冷水沐浴,才能堪堪使自己平静下来。
  可冷静下来之后,羞愤之情便会紧接着涌上,裴祜从不知晓自己原来是这样一个会臆想其他女子之人,甚至那女子分明与他毫无干系,唯一的几次身体接触还只是迫不得已,迫于情形,他不知自己为何会这般,也不知这样的折磨能何时结束。
  他的羞愤并不在于卢月照,而在于他自己,他只能宽慰自己,食色性也,面对如此美人,他一康健男子有所意动乃人之常情,只是,每当想到这只是他一人之臆想,卢月照对此毫不知情,裴祜心下便甚是不平,可这件事她最是无辜,甚至可以说是被他“玷污”,于是,仅有的一些不平最后也成了裴祜自己的羞愤过甚,如此往复,甚至成了他自己对自己的困扰,而这困扰无法解决,他唯一知晓的就是,他,想见她。
  等到二人相对时,裴祜想要看看,自己心中的无处排解能否消散。
  于是,他编造了一个理由,一个能够让他的见面合情合理的理由。
  为何谎称,只是因为裴祜想要报答自己的救命恩人,毕竟卢月照是真真切切救过他,而他似乎“忘恩负义”,甚至是“恩将仇报”了,被他割伤两次的脖间伤疤便是证明之一。
  裴祜知晓卢月照喜爱《金匮别录》,也知晓她孤身一人进京带着一个婴孩还雇着一个半大少女,会缺银钱,甚至他为了让她放心前来还捏造了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家中女眷”。
  可如今人就在不远处,他偏偏没能上前。
  裴祜的目光依旧落在卢月照的身上,隔着一层薄薄帘幕是她绰约的身子,有那么一瞬,裴祜甚至在想,她层层叠叠衣衫下的风致与他梦中所见,所触,所吻究竟是否相同?
  念头刚起,裴祜便皱了眉,他阖了阖眼,又轻轻吐了半口气,将自己这一念头掐灭。
  很快,深深的懊恼与不解向他卷来,他被压得透不过气。
  为何?
  他缘何如此
  呢?
  他怎会变成一个于光天化日之下,肖想,甚至是意淫其他女子的贼人呢?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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