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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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秋月住了嘴,可心中的渴望却被无限放大,若是今生不能嫁得赵郎,怕是终身不得乐。
  她盯着裴承严肃的姿态,视线飘忽。
  她得想想法子……
  姜秋姝迷糊间,天青色入了眼,纱帐挡住了大半的视线,只在床边瞧见个模糊的身影。
  “锦绣。”她轻声唤道。
  床帐外影子走动,身量显现,很熟悉,她掀开帘子露出个小缝。
  他走了过来,衣袂翻飞,袖口开阔若垂云,青色的大袖衫显得整个人如行云般飘逸,恍若避世的高人,俊若山间清月的脸见之不忘。
  可当他挺拔地站立着,一举一动恍若拉尺子量过的规矩。
  裴珉,定国府五郎。自幼养在太夫人膝下,最是恪瑾守礼,为人温良恭谦让,有君子之风。二十六的年纪,已经是中书令圣人近臣。
  不过平素,众人多称为太傅,似乎只称其虚职,便不会反复提醒自己此人年纪虽轻,却坐到了他们无法企及的位置,叫人妒恨又羡慕。
  “可好些了?”沉稳的声音,彻底唤醒了她,她将视线停留在他身上好半晌,才依靠着床榻坐了起来。
  他神态平和,撇过来的视线略带着几分生疏,姜秋姝揉了下眼眸,又见他眼底的陌生转瞬,恍若方才不过是她的错觉。
  她未动未言语,眸光细细打量着他,这几月他的事儿,她只从他递给长辈的家书中,得到过只言片语。
  去年冬季,满地白雪皑皑,是周朝百年来头一回下那般大的雪,刚开春,圣人便派他去各州县巡视春种情况,以防今年农耕出现意外。
  她不晓得他这一路过的如何,亦不晓得他在外又遭遇过哪些,只觉得他好是比之前瘦了些。
  也许是她记错了,好几月了,她也忘记了他之前是何身形。
  裴珉被盯了好一会儿,依旧站在床榻边,没有流露出半分的不耐,也没有展现出任何的不适,面色从容,似乎在等着姜秋姝的答话。
  “好多了。”姜秋姝不晓得自己躺了多久,看着外边儿的天色应当也不早了,她下了床榻,单薄的寝衣很贴身,身姿妖娆,女子娇柔的体态活色生香。
  裴珉未看一眼转过身去,捡起衣桁上的外袍,单手递给了她,“天亮,娘子本就染了风寒穿上。”
  姜秋姝瞧他避嫌的姿态,接过衣裳时,指甲不经意间蹭过柔软的东西,速度有些快,也不晓得是不是错觉,又瞧见裴珉神色如常,便没当回事儿。
  “劳烦夫君了。”
  姜秋姝边穿着衣裳,便要朝外走,忽然听见纱帐边轻咳的声音,她立刻止步,晓得裴珉最重规矩,她初来乍到,不懂得世家大族礼仪,因此糟了不少的罪。
  裴珉走了三月,没了约束,她难免懈怠了。
  在里边儿穿好了衣裳走出来时,屋子里早没了裴珉的身影,她朝着院外望去,目光空落,最后静静地坐到了窗边的书案处。
  锦绣端着茶水,小心的张望了下才敢进屋,瞧见只有姜秋姝一人,她走到了她身侧,替她整理着练好的书帖。
  书案最上侧的书帖,字迹笔势连绵,似流水整个看上去又如仙露明珠,姜秋姝临摹的只有一两分的相似度,她的字只能算是规矩,不难看。
  一年前,她尚且不识字,能到如今的程度,已经是她下过苦功夫。他只教了她一回执笔,许是她笨,他懒得管闲了,只派人送了书帖过来,叫她跟着练。
  未嫁入府前,她哪有认字的权利,本就出生贫苦,幼时失父,约莫长成又失母,跌跌撞撞长至及笄,以为能与未婚夫婿成婚,有自己的家,却又遭遇良多。
  嫁与裴珉后,得他垂怜教导良多,还特意请了先生教她学规矩,学字。
  世人皆说她配不上他,她听了觉得刺耳,可事实都是教人难受的。越是因此,她跟着先生学的越是认真,生怕堕了裴珉的名声,怕自己行差踏错,成了笑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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