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会更好 第75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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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欣欣一愣:“这有什么真的假的?患者是真患者,早年在湖北打工时骨折脱位造成了神经受压,由于耽误了治疗,如今周围神经损伤得很严重。家属也是真家属,人家是亲兄弟,不然也登记不了医院陪护。”
  “难道患者的伤不是最近的伤吗?他们是什么时候住院的?”
  “巧了,就在你住进来之后的第二天入院的。”余欣欣说完,调整好了输液袋的滴速。
  在袁良得知这个紧急情况后,他度过了两天提心吊胆的日子。
  他术后还没休息好,只能躺在病床上,可以说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但这种弱势局面没有维系太久,颜宁竟然来医院看望他了。听说颜宁的警校同学苏天明在昌平分局工作,近期在调查一起发生于温榆河的女性被害案,那时才得知死者曾在死亡当天傍晚献了800毫升血。
  颜宁滔滔不绝地讲着,丝毫没注意到袁良的脸色早已一片煞白。
  袁良强打着精神,问道:“那位...死者,你知道叫什么名字吗?”
  “章燕霞。”颜宁说。
  那天以后,袁良又在医院里躺了一周,他满脑子都是那个再也亮不起来的聊天对话框。
  其实很多令警方苦思冥想的问题,袁良都知道答案:比如,章燕霞为什么会穿越几十公里跑到海淀血站献血;比如,她为什么执意要献血1000毫升。
  然而,她留给袁良的全部都化为了那个橘子上的余温,在袁良被撞得高高飞起的瞬间形成一条抛物线,随后落到柏油路上,被车轮碾压得尸骨无存。
  袁良必须要出院了。
  接下来的几天,袁良渐渐习惯了窗外的窥视和颜宁的探望。
  袁良在和护士对话时,会有意无意地放出一些蒙蔽他人的假信号,比如他扬言称“伤口疼得睡不着”,并指责医院是不是没查到骨折线错位,还吵着要再去拍个x光片看看。
  所有人都放松了警惕,以为袁良还要再住院好长一段时间。
  就这样,在颜宁7月22日来医院探望后的第二天,袁良神不知鬼不觉地办理了出院手续。
  出院那天,他没有丝毫迟疑,直奔西五环外某国营纺织厂员工家属楼而去。
  那是栋建于80年代的家属楼,由于曾经发生过下岗职工烧炭自杀的悲剧,很多昔日的住户为避霉头搬走了大半。
  2016年,袁良曾用吴文雄在黑市拿到的一张身份证办理了租房合同,租期十年。
  袁良特意观察过,房东是位已退休的独居老人,准备随女儿去国外带孩子。房东也没想到会有年轻人愿意长租这栋凶楼,所以没有细审他的身份信息,而是高高兴兴地交出了这套两居室的钥匙。
  三年以来,袁良一直没有将这套住所的存在告诉过吴霜。
  现在想来,这简直是他做过最正确的决定,他也不知道从何时起有了瞒着吴霜的念头:或许是早在顾天宇被搞得精神失常之后,也或许是他见证了舒雅悲惨的下场。当袁良和吴霜反目成仇之后,他再细细回忆吴霜在这十几年来的行事手段,袁良隐约明白了一个道理:冰山是被热水捂不化的。如果热水满怀希望地浇灌上去,只会化为一缕雾气而消亡。
  袁良抵达国营纺织厂家属楼后,先通过外卖软件一口气下了好几个订单。
  这批订单数量极大,包含着蔬菜鱼肉和米面粮油。他现在尚且安全,但未来几天还是尽可能少暴露这个地址为好。随后,他还将收货地址填写到楼上两层的门牌号,他知道这个老小区的楼内楼外都没有安装监控。
  做完这一切已经天黑了,袁良仰头靠在沙发上,这才意识到还没给腿部换药。
  在袁良换药的过程中,他的一部实名手机错过了好几个昌平的座机来电,想必是公安局打过来的,要么是询问他是否愿意和肇事司机达成谅解、要么是向他通报处置意见。
  袁良知道,所谓的处置也无非是扣分罚款甚至吊销执照之类的处罚,吴霜肯定早就和那位肇事司机达成了共识,这件事情最终只会以一桩普通的交通事故进行责任认定。
  袁良用手撕开了包扎伤口的外层布料,又拿着镊子取下了内层敷料。他把75%的酒精涂在棉球上,让它们一点点渗进还没痊愈的伤口里。
  映着窗外的月光,袁良咬着牙仔细清理着创口。周围表皮的大块剐蹭还未结成新痂,夏天的高温又让伤口有了感染迹象。有些新鲜的血珠透过创口涌出,将纱布渗得一片红。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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