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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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未曾结识薛予蓁的年岁里,她看了足够多的书,也知道想要破除魔族加以旁人的噬灵术,唯有宿主带着附身的魔族同归于尽。
  施明尘知道,不管有没有遇到薛予蓁,施淼淼都会做这样的选择。
  因为她是施淼淼。不论施明尘有没有真正地教导过她宗内事务,但耳濡目染下明白得最早的,是责任,是担当。
  褚茗鸢打断两人的对话,眼中还带着怀疑,“你如何能证明这不是你幻化出来骗我们的?”
  没等薛予蓁开口,庄和枝先说话了,“褚阁主,这枚珠子是我在淼淼临行前送给她的。”他握着碎裂的留映珠,递给褚茗鸢,“上面还有一丝灵力,是淼淼的。”
  褚茗鸢接过一探,虽然已消散了,但的确是施淼淼的灵力。她闭了闭眼,转向薛予蓁,“是我错怪你。”
  高高在上的褚阁主自然放不下面子和一个小辈道歉,她攥着留映珠快步走开了。
  薛予蓁也并不在意这位褚阁主,只垂着头不言语。直到肩上落了一只温热的手掌后才堪堪有了反应,她扭头看去,才发现褚霁远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边,垂首在她耳边低声道:“午时三刻便要送灵,且去换件衣裳吧。”
  听他这样说薛予蓁才惊觉自己还穿着那件染血的弟子袍,上面沾染着施淼淼的血迹这样的认知叫她有些难受,于是她点点头,“好。”
  施淼淼被葬在竹晏峰后峰,和褚茗雁在一处。
  葬礼过后人群便散去了。施明尘和褚茗鸢很快进了书房里,就好像得知施淼淼的死亡并非人为后就不再重要。莫名附身的魔族,突然而起的大雾,渝州各处的灾情不得已地占据了他们更多的思绪。
  薛予蓁站在墓前看着四散离开的众人,分明周遭吵闹不断,却还是觉得安静得可怕。她垂眸看向那小小的坟墓,难道只有自己还在为施淼淼感到难过吗?还是说过去的数日以及足够他们去接受这个事实,去难过哭泣?
  无人能给她答案。
  她想说些什么,可也没有人做错了什么。
  最后一位宾客走出竹晏峰后,薛予蓁将它彻底封了起来,是从子书珹那学来的阵法——他们在日落时分赶了回来,也带回来了不好的消息。
  “来安城损伤惨重,那道阵法实在凶邪。山雨门的门主虽破开了阵法,却无法解决遗留的戾气冤魂。城中凡人无灵气护体,戾气冤魂趁机而入,死伤惨重。”子书珹语气沉重,“知源宗此次并未中招,有不少宗门都在怀疑我们做下的局。”
  许乐禾少见地没有说话,垂着头沉默地坐在一旁。
  “人太多了,救不过来。”徐赠春道,“更让人想不通的是,那邪阵虽然凶邪,但按理来说阵破后周遭灵气便会修补损坏,吞噬戾气。可这次在来安城却几乎感受不到灵气。”
  薛予蓁疑惑抬头,“没有…灵气?”
  “是,就连我们也只能凭借丹药补充耗损的灵力。”子书珹点点头,“但仔细想想,五洲灵气的确是在衰减。”
  薛予蓁微微出神,好像在久远的记忆中,阿娘也说过这样的话,捧着枯萎的灵草满目忧愁。
  施明尘并未取消竹晏峰的百转春回阵,桃花依旧开得艳丽,屋檐下挂着施淼淼编织的蝴蝶草编,有风来时,花瓣落,蝴蝶飞,而如今这里的主人也翩然离去了。
  分明十几日前还是安然和睦的样子,怎么就会变成这样呢?魔族附身,师姐死亡,宗门被疑,五洲灵气衰减,好像从哪一日开始就再不太平了。薛予蓁呆呆地看着竹晏峰出神,连子书珹唤她都没反应。
  直到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她陡然回神,扭头看去,子书珹担忧地摸了摸她的额头,“怎么无精打采的?吓到了?”
  连日的奔走,来安城内棘手的事务,子书珹忙到大概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怎样一副疲倦模样。薛予蓁不欲叫他再多些负担,勉强地笑了起来,“没有。”
  可有时越是想要隐藏起来的情绪,越是容易露馅,薛予蓁低头回避子书珹的视线,目光触及手腕上的镯子时她大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晃了晃手,“突然想起山下还有个人要我报平安。子书师兄,我先行一步。”
  没等子书珹做出什么反应,薛予蓁抬脚便走。
  八步还是十步?她听见了子书珹在她身后说话,“薛予蓁。”他很少这样严肃的喊自己,“我知道你还在想淼淼,也知道你在埋怨每一个不再为她伤心的人。可如今局势骤变,还有更多的生者等着……”
  后面子书珹又说了什么呢?薛予蓁一点都没听见了,是因为她不愿再听快步走远了,也是因为许乐禾总算是爆发了,他头一次这般愤怒,也忘记了自己会些法术,揪着子书珹的衣领便抬起了拳头。
  好吵。薛予蓁又加快了些速度。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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