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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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听闻北朝的皇宫,如今的禁苑,是建在一片水地上。
  那是北朝始皇帝的龙兴之地,不知填了多少土,方才立起巍峨高楼。
  宋枝鸾幼时听到这则趣闻,想到的是一座建在空中的楼阁。
  若是里头载了太多金银珠宝,便会从天而坠。
  如今的帝京就如同一座悬在众人心里的空中楼阁,摇摇欲坠。
  凉亭外,乐师盘腿奏乐,宋枝鸾把绣棚翻了一面,有些意兴阑珊,“你莫不是在逗本公主开心?这才多少日,你的腿便好了?”
  陆宴陪着宋枝鸾挑夏衣的花样,从里抽出一个:“这个样好看。”
  他选的是一枝枝叶舒展的玉兰。
  宋枝鸾很少穿这样的花色,太过素净,闻言却也接过来,抚着料子道:“白玉兰这个名听着就高雅,更配克己复礼的君子,本公主穿着做起事来有些不伦不类。不过这样式倒是很衬玉奴。”
  “别想蒙混过关,给本公主说说为何突然要走?如今这世道乱的很,你若不能给出个能说服本公主的理由,公主府的门你也别想走出去。”宋枝鸾把绣棚一抛,抱臂道。
  真有姐姐的样子。
  陆宴将手放在受伤的腿上,低头一笑:“御医说了我的腿伤已无大碍,留在哪儿休养都是一样,延误不了病情,可是若再不走,陆家都该忘记还有我这么个人了。”
  宋枝鸾答应过陆宴,陆家之事交给他处理,就如约没有插手,她知陆宴不是逞能的人,也善借势,那日从破庙里接走陆宴后,也没有再过问。
  “只是为了这个?”
  陆宴轻声道:“陆家与我,积怨已久,若不处理好,我寝食难安。”
  何况,此事还将宋枝鸾牵连了进来。
  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陆家能在扬州屹立那许多年,深挖下去也是一棵盘根节错的树,能堂而皇之对他下手,未必没有第二次,他只怕这些明枪暗箭会伤到她。
  哪怕只是伤到她一根头发,陆宴都觉得难以忍受。
  宋枝鸾不清楚个中恩怨,但仔细一想,前世陆宴发家之地可并非在扬州,而是西边的兖州,扬州陆家,是他白手起家,并非如今这个陆家,其中多少艰辛,恐怕也只有陆宴自己清楚。
  风雨欲来之地,远不只帝京。
  她思量许久,开口道:“成,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好拦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陆宴看着宋枝鸾,眼里裹挟着与平常玩笑如出一辙的笑意,“好。只是我这一去,也许要许久见不到姐姐。”
  宋枝鸾站起身,冲身后随侍的两名侍女招手,边回道:“只要你还在京城,总归能见上面,十天半月,再不济一月两月,不成问题。”
  “她们是我的贴身丫鬟,服侍我许久了,你单枪匹马的进陆家,身边需得人帮衬,她们会跟在你身边服侍你,我最近就要出远门,你再去挑几个侍卫,好生照顾自己。”
  陆宴点头:“姐姐去哪?”
  “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去做什么?”
  宋枝鸾沉默了一会儿,笑里有些怅然:“去见我这世上最想见之人。”
  上一世,她临死都未能见到的人。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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