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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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子获罪,家族倾塌,这对于荣华一生的沈老夫人而言,已经是从天上跌到泥里的遭遇。
  但若那个孩子还不甘心呢?
  沈家女眷尚在京城,她疼爱的女儿还在宫里,若那人余恨未消,对沈太后出手呢?
  皇帝尚且年幼,恒王手握重拳且对皇位虎视眈眈,若非先帝留下的几位重臣在朝中制衡,怕是早将皇权夺去了。
  那孩子既能逆着沈太后和小皇帝的意思,借群臣之力将沈从时推入泥沼,焉知没能耐帮恒王撼动宫里孤儿寡母的地位?
  越往深了想,沈老夫人越是畏惧。
  敌暗我明,她能做的其实非常有限,但归根结底,那孩子对沈家的恨意皆是因她而起。
  连着好几个晚上彻夜无寐,她最终拿定主意,凭着沈太后的安排,在京城权贵最钟爱的玉清观里做了场盛大的法事。
  法事的由头是为沈家历代先祖。
  但众多牌位之中却悄然添了一处新刻的,上面端正书写着的,是那个沈太后怨恨多年却不得不重新翻出来的名字。
  连着数日的法事引得百姓议论纷纷,沈老太后在一众百姓的指指点点和好奇揣测中亲自进香祈祷,将态度摆得卑微而诚恳。
  除了她,几乎没人知道那个新供的牌位意味着什么。
  直到法事结束后的次夜。
  深夜的玉清观里万籁俱寂,谢长离轻飘飘的身影掠过树梢屋脊,最后停在供奉牌位的那座殿前。越窗而入,里面灯烛幽微,极昏暗的光线照在后方整齐的牌位上。
  冬夜寒冷,这座殿里更是格外幽森。
  他却是看惯生死的人,目光随意扫过一组牌位,最后落在那座新供的牌位上。
  曾被沈家刻意抹去的女人,如今终于光明正大的受了香火。
  哪怕逝者已逝,更无从弥补昔日所受的苦楚,但终归也算是从暗处来到明光之下,不再被遮掩尘封。
  他静静站着,好半晌,为她恭敬进香。
  ……
  谢府里,此刻的蓁蓁倒是睡得正熟。
  沈家的倾塌固然令众人惊愕,于她倒也不算意外。
  从扬州回来之后,她仍旧住在云光院里,安稳过她的小日子。前世这个时候,京城里也曾有翻覆剧变,她却未曾放在心上,只一门心思的惦记着谢长离。或是为他调制汤羹,或是为他准备衣裳,或是早晚过去嘘寒问暖,真心关怀之余也存了博他情意的心思。
  谢长离倒也没冷落过她。
  每尝她撒娇时他偶尔也会笑着安抚,也曾陪她在暮色里用饭,在月下散步消食,甚至在醉酒而归时到屋里看望身体不适的她。
  有一次她伤了脚,他还曾悉心为她敷药,拿掌心将膏药化开后在她伤处细细摩挲。
  欲念似乎也是在彼时涌起,直到有一次酒后将她压于怀中。
  但最终,谢长离都会克制着离开。
  当时的蓁蓁也曾失落,如今却已然明白,一切症结不过都在于那个叫夏清婉的人罢了。
  既已想通,自然无需再白费力气。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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