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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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翎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知道,但他说的确实没错,所以项翎没有否认。
  “如此看来,如若没有你,季管事也会竭力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然后没有用好,暴露自己。如今,只是你替他达成了目的,又替他暴露了自己。”
  “换言之,是你帮了他,又替他背负了祸患。”忆柳总结道。
  “而季管事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主动自首,不愿让你替他去死。”
  忆柳看着项翎:“也就是说,这从头到尾,做得最好,最没有错处的,就是阿翎。阿翎所做的,就只是很成功地帮助了季管事,没有一步出错。
  “而季管事也不是为阿翎而死的。季管事在奉天府中任职并非一日两日。他一路做到奉天府中心的管事,怎么会单单为了救一个人而放弃如此积累。他做此选择,不是为了救你,而是选择承担自己本应承担的罪责,将一切回归原位。
  “他不是救你,只是不愿违心叫你替命。”
  “说到底,这么一整件事,里头最无辜的就是阿翎,最厉害的也是阿翎,所以阿翎……”忆柳看着项翎的眼睛,直直地望进她的眸子去,“你为何要如此自责呢?”
  项翎看着忆柳,不自觉地缓缓呼吸。
  在他话语的梳理下,她发散飞转的大脑好像终于夺回了一点真正意义上的主动权。她想了好一会儿,终于艰涩地开口:“我不知道……我只是……控制不住。”
  她是想要保护季青临的。她想保护所有无辜的低级文明个体,让任何人都不需要像她的父母一样无意义地死亡。
  这是她来到这里的原因,甚至是她最初选择进入低级文明管理局的原因。
  可是她一点也没有保护得了他。
  反倒是他,用他仅有一次的,连一点点意识备份都没有的生命拯救了她。
  就像当年,她的父母用他们从未进行过意识备份的生命保护了她一样。
  心中最鲜血淋漓的往事如海啸般袭来,压得她喘不过气。她无法思考,无法呼吸。
  直至此时,忆柳一点一点地为她梳理逻辑,从压住她的巨浪里撬出了思考的缝隙。
  “那是因为,你很难过。”忆柳看着她,“不是因为有什么事是你的错,而是因为友人的逝去会让你感到难过。”
  忆柳伸出手,轻轻地捧住了项翎的脸:“哭出来。”
  “……什么?”
  “难过的时候,应该做的不是自责,而是哭出来。眼泪就是为了这种时候而存在的。否则,人为何要会哭呢?”
  忆柳摩挲着项翎的脸颊,很认真地重复:“哭出来。”
  这很奇怪。
  他的话,就好像打开了一个阀门,打开了一个被项翎不自觉忘却的功能。
  就像是一条就在她的脚下却未曾被她留意的路,一旦被人点出,就变得如此容易踏入。
  项翎顿了顿。很快,豆大的泪水从她的眼睑之中涌出,滚落,落到床铺上,低低的一声声响。
  项翎呜咽一声,张开嘴,嚎啕大哭。
  这一场哭泣可谓是惊天动地,嚷得声嘶力竭,吓得春兰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回来看。又过了一会儿,甚至连少了一只手断了一条腿,伤得昏昏沉沉的夏竹都被惊醒了过来,硬是拄着拐杖扶到了项翎的房门口。
  隔壁几户人家都被哭声吵醒,气恼地冲着这头开骂,被春兰气势百倍地叉着腰骂了回去,以一敌百舌战群雄,差点仗着楼层高一盆滚水泼下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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