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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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
  而这个被大张旗鼓押入厂狱最底层的女人,却被放在底层囚室里,安安生生地关了整整一日。
  没挨打,没杀威,没受刑,就那么老老实实地放着,一整天,啥也没干。
  而这女人也不知有多奇怪。就连街上的小孩都知道东厂厂狱是何等魔窟,常人在顶层溜一圈都要尿裤子了。可她一路被押入底层,关入牢房,竟连眼泪都没有掉上一滴,大多数时候都只是盯着地面发呆。
  李四还从未遇到过这种怪事。
  他自然听说过这女人曾深得大人的宠爱,可这里可是厂狱底层,会被送到这里的女人……宠爱,那是个什么?
  这里只有流血和死人。
  李四在厂狱底层也当了好几年的差了。撑过最初的不适应后,他再也没有将底层囚人视为“人”。没人会把暂时还能哭叫的尸体当做人,如果非要这样做,他早就疯了。
  是以,他当然不会满足底层囚人的任何愿望。实际上,他甚至从未认真听过他们说的话。
  可现在,如今,此时此刻,听到这女人的要求,李四却第一次地迟疑了。
  她是第一个在厂狱底层安稳度过一日的女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她死到临头还想让大人来见她——甚至不是她去见大人,提出如此离谱的要求,态度却如此地理直气壮……
  李四动摇了。
  万一这小妮子真是大人的心尖宠,正和大人玩什么赌气游戏呢,而他这蝼蚁般的小人物不长眼……
  李四一个激灵,顿时连态度都恭敬了十分,应下了对面的要求。
  不过半刻钟后,李四就后悔了。
  他迎着本朝最可怕的男人冰冷直视的目光,只觉得浑身一僵,刹那间从心底一直冷到脚趾尖。
  简直像是一瞬间便死在了当场似的。
  “一个死囚,也能支使本公?”璧润冷冷地看着他,目光如腊月寒冰,似笑非笑,“这些日子,本公在你们眼中,就是这么回事了?”
  “不敢,不敢!”李四猛然一抖,只觉裤筒子都快湿了,声音尖利口不择言,“是小的没脑子,小的糊涂!小的这就去撕了那贱人的——啊!”
  鲜血喷涌。
  说来,李四虽不算个好人,倒也不是纯坏。差事之外,他鸡都不怎么杀,迄今最大的苦恼是钱还没攒够,不够给闺女招个上好的赘婿。他就那么一个闺女,从小看着长大,嫁到人家家去他舍不得。
  如今,他已经没有这样的苦恼了。
  因为他再也无法动弹了。
  璧润轻飘飘地甩了剑,慢条斯理地擦净了身上的血迹,眸子始终是冰冷的。
  四周近旁不少人,却安静得连喘息声都清晰可闻。
  任谁都道这传话的狱卒太不长眼,传来了令督公恼怒的消息,倒霉被迁了怒。却没人料到,甩开剑后,督公便冷着脸,一言不发地向厂狱底层走去。
  简直像是听进了狱卒的传话似的。
  没有人敢问,既然如此,那么这狱卒为何会被杀。
  钢铸的牢门发出刺耳的声响,璧润踏入牢门,看着其中的项翎,面无表情。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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