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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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外裳厚实,脱去后只余了里衣,甚是单薄。”
  福康反复张了张嘴,嘴边的话在“就不能早点回去吗?”和“就不能给她吩咐件衣服吗?”之间反复犹豫了很久,最终在激烈的求生欲望之下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说到底,他们私下议论主子已是不对。若不是此事实在太过离奇,以他过硬的职业素养,他一开始都不会继续这个话题。
  他这屁股可还疼着呢,目前还没有勉强保住了屁股反而不要了性命的打算。
  “知道了。”此时,福康也终于彻底忆起了自己的职业素养aka保命本钱,收起了震惊困惑等等不该有的神色,点了点头,“多谢季管事这些日子的代职了。”
  “不必。该是在下多谢福总管给了在下在大人跟前露脸的机会。”季青临客气地躬身。
  他这话说得可谓是真情实意。福康这大半月的缺位,给了他太多接近璧润的机会。只可惜,璧润实在太过谨慎,机要密函一概只在住处,从不容人单独进入。便是他替了福康的班,也没能寻到机会碰上一碰。
  但这也是足够难得的机会了。过去,除了福康,其他人可连贴身侍奉的机会都少有。
  福康神色怪异地看了季青临一眼,没想到这年轻人竟如此单纯天真。
  在大人跟前露脸,那是什么美差吗?那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一不小心就没命了的差事。
  也就是他还算脑子活络,日子久了多少摸透了些大人的脾气秉性,才渐渐得心应手,一路活了这么多年。换了别人,撑过这些日子都算命好,命不好,兴许给他代几天班就升天了呢。
  福康摇了摇头,没说什么,挥手打算接班去了。
  “大人在项姑娘的住处。”季青临适时地提醒道。
  ……生病卧床,竟未在自己房中养病,而是宿在侍人的房里。
  福康沉默了一下,默念三遍他已经不会再感到惊讶了,转身向项翎的住处而去。
  项翎的住处与璧润的卧房同处一个院子,距离不过几步之遥,大小规格都与主人房相差不大。璧润宿在此处,虽不合常理,但同样适合病人静养,倒也不算违和。
  在叩开门之前,福康都是这么觉得的。
  而在恭敬地叩开门后,数日未见璧润的福康所见的第一个情景,便是项翎趴在璧润的身侧,手里的炭棒差点戳到璧润泛着病态红色的脸上,指着书上的字要他念。
  见福康回来了,她颇为自然地抬头,惊讶地问候于他,关照他的“病”治愈得怎么样了,好像一点都意识不到她身边躺着的金贵玉体才是真的病着,原应静养,无人敢扰。
  寒暄过后,项翎又拿起了炭棒,指着书上的字,对璧润问道:“这个念什么?”
  “荒。”璧润还烧着,脸颊泛红,侧着身子看项翎手里的书,将整句念了出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见项翎把读音标记完了,他才开口解释句意:“‘天地玄黄’,天为玄色,地为黄色;‘宇宙洪荒’,上下四方为‘宇’,古往今来为‘宙’,‘洪荒’乃混沌蒙昧,讲的是天地初开的混沌寂寥。”
  显然,这讲的是低级文明对世界的认知。项翎原以为,低级文明的儿童启蒙读物会是些更加稚嫩的东西,却没想到,前头的《三字经》说的是道德礼法,后头的《千字文》讲的是对世界的认知,竟然都是将成年人的认知用孩子能听懂的方式讲了出来,让她听得也十分有趣。
  甚至,他们对世界的认知也有着不少意想不到的地方。比如“宇宙”的概念,说穿了便是时空。空间是容易理解的,时空却是很抽象的。很少有低级文明能够早早领悟到“时空”的概念。
  “然后呢?”她饶有兴致地把书举到目标个体1139的面前,“先给我通讲一遍这篇文章是什么意思,然后再学字吧。”
  古往今来,从来只听说老师掌握学生的,从未听说过学生命令老师的。
  何况项翎面前的“老师”是举国上下人尽皆知的权臣,规矩大到门口的福康躬身等得腰疼也不敢吭上半句。
  “嗯。”璧润平静地应了声,掩唇咳了两下,而后接着往后讲,“‘日月盈昃,辰宿列张’,日升日落,月盈月亏……”
  虽说是先听意思,但在璧润讲的时候,项翎还是抽空标记了不少字的读音。
  璧润看了一眼,道:“你学得很快,没必要着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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