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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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今日,段朗从李昭宁的目光中,似乎看到了那个阔别多年的女孩子,她眉目间飞扬的神采、闪烁的希望,与段月,或者说与当年的她,毫无二致。
  段朗看向李昭宁身后的月色,如无边黑墨、无尽深渊,正与她森然对视。
  李昭宁这样明丽、灿烂的女子,理应站在阳光下、暖风里,若是为了解救一个无谓的孤魂而被深渊吞噬,未免太为可惜……
  李昭宁的未来光辉灿烂,而段朗不愿意拿十年前的淤泥来沾染她。她生而为光,理应是明净而澄澈的。
  她蓦然一笑,喃喃出声:“我不愿意。”
  第33章
  李昭宁看着段朗的身影越走越远,房门也随着她的离去而慢慢地转回,撞在门框上发出砰的一声轻响。
  李昭宁眨了眨眼,看着红漆雕花门上纵横交错的格子,条条框框,把一只云雀严严实实地嵌在框里,虽然是振翅欲飞的姿态,却是故作姿态,毫无生机。
  她摇了摇头,笑笑,念叨着自己的名言:“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桌上的酒菜一口没动,虽然不是她做的,但食材都是她花钱买的,浪费可耻,况且……
  陈崔一直都在吃食上很苛待她,饥一顿饱一顿是常有的事,让她吃冷饭也是家常便饭,所以这一桌吃的,对于李昭宁来说,分外美味。
  李昭宁刚拿起筷子,房间门却突然开了,李昭宁看到门口的人,一愣:“又是路过?”
  他怎么那么喜欢在朱雀街上闲逛?
  裴砚径直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嗯。”
  李昭宁无语地瞪了他一眼,想起刚才在厨房,裴砚做完一桌菜,在盆里洗干净手后,一边拿起架子上的帕子擦手,一边理所当然地给她报价:
  “一贯钱。”
  ……
  李昭宁拿眼睛剜了他一刀,忍住脾气:“是你主动来的,不是我请你来的。”
  裴砚把帕子折好,整齐地挂在架子上,看也没看李昭宁:“那打个折,五百文。”
  他确信地点点头,又开口道:“为了将来收复姚州,我还要养兵买粮,理应计较一些,还请李东家体谅。”
  李昭宁听到他称呼自己为“李东家”,愣了一瞬,忽而又对这个称呼颇为满意——她正愁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身份用于朝堂之外的应酬,而琳琅坊老板既有体面,也不过分尊贵,正好。
  心事忽解,李昭宁的怒气也随之消解,与裴砚讨价还价一番,终于以三百文的价格成交了。
  奸商。
  李昭宁还是默默吐槽了一句,忽而想起什么,又问:“你最近还在卖米吗?”
  裴砚有些意外地顿住了夹着一只炸肉丸的筷子,愣了愣,将丸子放进李昭宁碗里,道:“最近事多,偶尔才去。”
  李昭宁眨了眨眼:“兰州、灵州五个月没下雨了,旱灾严重,但……最近的粮食没有涨价?”
  “没有,”裴砚道,“段朗虽然是工部尚书,但户部张伦与他交好,加上陈崔授意西北诸镇可以自屯钱粮,所以他们合力找些粮食过去赈灾,瞒住两州旱情,轻而易举。”
  李昭宁扬起眉毛:“也就是说,此事可能是陈崔授意的?他知道,但不说?”
  裴砚一笑:“陈崔老谋深算,眼线遍布各地,怎么可能不知道旱灾?他不挑明也不追究,是想将此事作为把柄,需要的时候,将段朗和其门生一网打尽。”
  段朗是旧臣,为人正直、心系民生,向来只谨慎做事,绝不站队。但如果段朗被陈崔捏住了把柄,以其刚直不屈的性格,多半会被陈崔贬官,再提拔他的亲信上任,那么陈崔手中的大权就会更稳,李昭宁的地位甚至生命也会岌岌可危。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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