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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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李安甫冲进暖阁,狐裘上沾满硝石粉。少年世子的玉冠歪斜,袖口还别着半支断箭。
  "祖母,南门箭楼缺人!"
  他的嗓音带着一丝嘶哑,握弓的右手虎口裂着血口——那些箭支此刻正插在鲜卑斥候的咽喉上,箭尾系着母亲亲手抄写的《保甲令》,朱砂小楷被血浸成了褐色。
  房中的夜明珠映出李安甫眼底的血丝,武思言开口道,"去城隍庙,把三百个空酒坛搬到南门——要坛口带着红封的状元红。"
  子时雪霰突至,鲜卑军的火龙阵照亮半边天穹。
  楚越的白马踏着冰面突袭敌营,马鞍下倒悬着三百草人。
  这些用王妃周莹旧衣缝制的假人腹中塞满硝石,遇风即散出刺鼻白烟。
  厮杀中,周将军的双眼突然暴睁:"放闸!"
  绞盘转动的闷响撕破夜空。
  护城河暗门泄出黑稠液体,混着酒肆陈年烧刀子的辛辣冲入敌阵。
  楚越的银枪挑飞敌将铁胄,她瞥见草人腰间系着的香囊——正是王妃连夜赶制的驱毒包,艾草混着雄黄,在火海中炸出点点金星。
  "起盾!"
  城头坠下百张藤牌。
  这些浸过护城河淤泥的圆盾遇火不燃,反倒将火龙阵困作赤色牢笼。
  鲜卑重骑的青铜面具在火舌舔舐下扭曲变形,像极了楚云轩赏给长安官员的鬼面傩具。
  王妃周莹立在箭楼最高处,嫁衣外罩着玄铁软甲。
  她怀中三岁幼女攥着鎏金拨浪鼓,鼓面绘着的玄鸟竟与城旗纹样别无二致。
  "看,爹爹在北斗星下面守着呢。"
  周莹指着紫微垣,袖中滑落的《百家姓》被朔风卷向敌营,书页间夹着的砒霜粉簌簌飘落,恰似寒食节撒的纸钱。
  鲜卑军炊烟突现青紫异色。
  周将军的刀鞘猛击垛口青砖:"成了!"
  那些掺了毒粉的粮车,正是楚越从西域胡商手里换的"治病良药"。
  眼中倒映着火海,周将军恍惚看见二十年前阴山之战,李元胜也是这般烧了突厥粮草。
  第五日破晓,李安甫的箭射穿了第七面狼头旗。
  少年世子拉弓时想起父亲教的手法——三指扣弦如拈花,正是祖父李元胜猎雕的绝技。
  箭羽掠过之处,百姓们正用门板抬着伤兵疾走,樟木门板上的"福"字浸透了血,在晨光里泛着诡异的金红。
  "报!鲜卑军在挖地道!"
  斥候的羊皮靴沾着黄黏土,靴底纹路与敌营辕门外的车辙严丝合扣。
  楚越突然轻笑,银枪指向城隍庙飞檐:"请世子点兵。"
  闻言,李安甫起身走向高处,披风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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