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逢春时(重生) 第40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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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是夜深时分,居庸关山隘被一队火把点亮,照得整个山峦灯火通明。
  谢怀泽自告奋勇,说什么都要出一份力,他手持火把搜了几处草地,皆是一无所获。
  他擦了擦额头汗,迟疑出声:“居庸关山峦连绵,单凭这么几个人,又不知逐月的具体位置,无异于大海捞针。”
  容栀头也不抬,聚精会神,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你阿兄不是说他被刺客所伤么?沿着车队留下的血迹找。”
  她语气算不得和善,谢怀泽心头微涩。白日好不容易同她积攒的熟络,此刻又因横亘在其中的人命,而僵硬尴尬起来。
  他扒拉起一处草皮,从里面蹦出只野兔,谢怀泽失望地叹了口气:“子时一过,就是阿醉的忌日。倘若能成功救出逐月小郎,阿醉在天有灵,一定也会感到高兴。”
  容栀搜寻完身前一片,站在原地等亲卫队其余人来禀报,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你整日说阿醉,我怎么从没听说过,谢氏有儿郎叫这个名字的。”谢醉?未免也太难听了些。
  “阿醉身份特殊,族中将他名字抹去了。”
  “他是因病逝世的?”莫非谢氏族中有遗传病症,否则怎么身子一个比一个弱。
  谢怀泽微愣,商醉的死是谢氏辛密,不可与外人言说。可面对容栀,或许是愧疚,或许是压抑了太久,他终究诚实地摇了摇头。
  “阿醉死在十年前的冬日,是被族中长老活活殴打而死的。他们特意留了他一口气,把他衣裳扒得只剩一层,而后扔到了荒郊野岭。”
  只是这样说着,谢怀泽都忍不住浑身抽搐,扶着树干呕不止。
  他一想到平日敬重的长辈,背地里是折磨阿醉的恶魔,就恨不能替扒了那些人的皮。
  阿醉是冬日死的,可如今入夏,怎会是他的忌日?
  还未问出心中疑惑,谢怀泽已先行为她解答:“族中对外称他是归乡途中因病逝世,因而忌日被迫改为初夏。”
  容栀心中愕然,一时哑口无言,只得沉默着递上丝帕。谢沉舟也说自己是私生子,因被主母陷害才逃跑脱身。如今又身陷囹圄,而设下杀局的,十之八九是与他有血缘关系的兄长。
  谢氏还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这四世三公的门阀世家,到底是踩着数不清的尸山骸骨。
  胸腔呕意稍稍退却,谢怀泽举着火把照亮身后,“这里也没有。”
  紧接着,四散探查的亲卫不断归来,回禀的无一例外,都说林中并无发现。容栀攥着拳头越握越紧,直至指甲掐入皮肉,痛感侵袭而来时,她才倏然松开手。
  她万不能自乱阵脚。裴玄还未回来,一切就都还有希望。
  裴玄是最后一个回来的,她一路追至山崖边,再往下便是滔滔江水。她衣袖凌乱,拖着沉重的步伐,心有不甘地把剑扔到了地上。
  她怔怔然红了眼眶:“血迹在通向山崖的树丛边断了。”殿下才不会这么轻易就殒命。她此刻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是裴郁先一步找到了殿下,已经把人带回悬镜阁,所以他们才怎么也找不到。
  容栀神情淡漠,只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叫人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无人出声,只剩火把上噼里啪啦跳动的火星子,明明灭灭。
  忽然,从山林深处传来一声嚎叫,似是野兽在追逐捕猎。深夜里尤为清晰,打破了诡异的寂静。
  谢怀泽脸色霎时难看下去:“会不会是……”
  “不会。”容栀冷冷扫了他一眼,打断了这句没说完的话。
  她在佛前替他求过平安的,他才不会这么容易死掉。
  而后容栀点点裴玄和长庚,拔出腰间匕首紧紧握住,不假思索道:“你们俩随我继续找,其余人护送谢二郎回城。”
  ………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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