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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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恒道:“王都褚氏难以转圜了。”
  秦灼看向手指,虎头扳指已戴好,映着灯火光辉熠熠,很像血迹斑斑。他揩了一下,那血红的光点仍在。
  秦灼笑了笑,“命哪。”
  ***
  冬雨催过北风,岑知简咳得更厉害。
  自从出松山后,岑知简气色明显不好,不叫人诊脉,只自己配药煎吃。萧恒本想送他回潮州,不料岑知简却执意跟随南下。但他既无力运筹帷幄,又不能上阵杀敌,没人猜出他力求同行的目的,包括梅道然。
  夜深人静,卧房前竹帘低垂,帘前梅道然矮身蹲下,揭开药炉盖子。
  药渣已经清理干净。
  门上响起笃笃两声,梅道然回头,见岑知简立在门口,雪白中衣外披一件道袍,影子纱一样织了梅道然一身。
  梅道然脸不红心不跳,撑膝站起,“你吃的什么药?”
  岑知简手中捏着一管什么,像一枚带刻痕的竹子,下一刻已拢回手里,从袖中摸出纸团,兜手抛给他。
  梅道然打开一看,竟是一张药材单子,他仔仔细细看一遍,皱眉问:“肺病又厉害了?”
  岑知简从椅中坐下,将道袍从肩上揭下来。
  梅道然将药方叠好,皱眉说:“我去和将军说,送你回去。”
  岑知简手中袍子往扶手上一摔,直直盯着梅道然。
  梅道然道:“南方湿冷,不好养病。”
  岑知简连嘴型都懒得做,胸口起伏着看向他。
  梅道然说:“流云关既已在手,秦少公和将军不日就得进军,决战之际兵荒马乱,你保重好,他们才能安心。”
  岑知简做了个手势:我可以同行。
  “岑丹竹。”梅道然盯着他,“你为什么不肯走?”
  门外冷风闪动,岑知简袍摆哗然开合,又白鹤一样敛翅低垂下去。他也看向梅道然,说是看不如说望。
  梅道然心里一咯噔,那种感觉说不好,正要开口,已听庭中脚步声叫喊声大起。
  他冲出门时秦灼已快步走到庭间,冯正康已扑到脚下,低声叫道:“殿下,秦善下令诛杀褚氏家眷,谁知那晁舜臣非但不劝,还请奏下赐褚氏鸩酒,死后曝尸荒野以作警示!褚山青听了消息在狱中昏死过去,鉴明他哥俩已经疯了!”
  秦灼外衣还没穿好,边套边快步赶去,低声问:“消息属实吗?晁舜臣请奏处以极刑?”
  冯正康恨声道:“千真万确!就丢在王畿荒山里喂狼,多少人亲眼看着晁舜臣带兵进山抛的人。这小子果然不是什么好鸟,为了讨好秦善这样歹毒的计策都肯献,鉴明他弟弟今年还不满七岁!”
  梅道然当即转头嘱咐岑知简:“你睡觉,我去找将军一趟。”
  静夜陡生波澜,堂前吵嚷怒骂不断,似乎是秦灼到了,片刻安静后响起痛哭之声。等萧恒走出来,堂中已然振臂叫喝连成一片,誓杀昏君,重匡社稷,迎还少公,光明当立。
  萧恒沉声说:“秦善率兵出征,诛杀褚氏家眷看来也有祭旗之意。传令下去,检查辎重,准备开拔。”
  梅道然站了一会,问:“将军,你看明白了吗?”
  萧恒扭头看他,梅道然看着他的眼睛,“褚氏家眷之死,蹈的是秦晟覆辙。对秦少公来说,究竟是心中惋惜还是天赐良机,不一定。”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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