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前夜(出书版) 第7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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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还不睡?”
  “糖糕还没凉透,一会儿切好就睡了。”红津打开电视机,在沙发上坐下来,“你这是要做什么呢?”
  “重新做个电视柜。”
  “这个不是好好的吗?”
  阿松没有回答,自顾自继续忙活,额头上亮晶晶的。
  红津换到地方台的新闻频道,因为时间太晚,已经在播电视剧了。阿松在身旁来回走动,别在腰间的钥匙传来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过了一会儿,阿松把电钻和零碎的五金件收进盒子,拿起八仙桌上的搪瓷杯喝了一大口水,望着窗外的夜色出神,忽然又粘粘地咕哝了一句。红津本以为他要连夜赶工,看来并不是这样。
  十点整,五斗柜上的座钟敲响了。阿松脱下外套,去卧室拿了替换的内衣裤走进卫生间,不久传来花洒出水的声响。他的牛仔裤就搁在椅背上,钥匙串在日光灯下闪闪发亮。红津看了一阵,轻手轻脚地站起来,从五斗柜里翻出一块未拆封的香皂。
  钥匙的数量并不多,但最小号的钥匙有两把,看起来都能和铜锁匹配。哪一把才是呢?
  卫生间的水流声变小了。不及多想,红津拆了包装,把其中一把平贴在香皂表面,耸起肩膀,全力用拇指按压。可是钥匙的印子还是很浅。现在天冷,香皂太硬了。啊,有了!
  她跑进厨房,用手指戳了戳牛轧糖糕。还没凉透,软度正好。
  “嗒”的一声,卫生间门的插销被拉开了。红津顿时全身燥热,没想到阿松洗澡的速度有这么快。
  “这上面有块油渍,马上就好。”红津抓起刚才搁下的香皂,对准裤腿上某一处使劲揉擦,”
  阿松默默看着红津。他只穿了短裤,露出健壮的大腿,头发没有擦干,水珠顺着发梢滚落额头。
  “只脏了一点点,没必要整条洗过。”红津不自然地笑着,“我怕你一会儿还要穿,想趁你洗澡时弄弄干净。”
  “我自己来吧。”
  “已经好了。”红津慌忙打开水龙头冲洗。
  阿松粗暴地夺过裤子,走回卫生间去了。
  钱老头反复端详手里的糖块,发黄的牙齿咬着半截烟头,眼缝越眯越细。
  “这是啥?”
  “印子啊,钥匙的印子。”红津回答。
  “我又不瞎,亏你想得出来。谁的钥匙?你要做什么?”
  来钥匙铺的路上红津一直想琢磨出个借口,其实昨晚就开始琢磨了,可是想来想去都不合适。能弄到钥匙印子,前提当然是得有钥匙,既然有钥匙为什么不拿钥匙来配?
  “这个我做不来。”钱老头把糖块塞回红津手里,鼻孔里喷出两道白烟,好像一头生气的牛。
  “你做不来,世上就没人能做了。”
  马屁起了作用,钱老头的语气缓和下来:“不是手艺的问题,要出事的。”
  红津低头想了想,决定再努力一把。
  “老钱,我们打年轻的时候就认识,我是怎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能出什么事,是我自己家里的钥匙。”
  钱老头闷声不响,背过身整理货架上的工具。
  “要多少钱,你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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