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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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肆轻轻合上眼,那噩梦一般的往事,曾经像一帧帧定格的画面一般清晰的记忆,已经模糊了,只留下那种幽暗得、粘稠湿滑的恐惧感如蛆附骨。
  还有那把刀——
  那把裹在塑料袋里的刀,扎破皮肤,捅入肉里时锋利的寒意,至今仍然留在他的身体里,比西伯利亚的寒潮还要刺骨。
  如今回望,一切都好像隔了一层朦胧的影,看不真切了。就连他是怎么喝下被下了药的咖啡,怎么迷迷糊糊、梦游一般被挟持上了车,怎么被粗暴地捅了一刀,浑浑噩噩坐在那把铁椅子上,任人捆绑,都模糊成一团了。
  所以他可以像讲诉别人的故事那样,平静地讲诉那段经历。
  可是——
  可是那些细节却又顽固地占据着他的身体,每当他想要唱歌时,便会跳出来,变成一个个凌厉的耳光、变成割在他手臂上的刀口,变成女人嘤嘤绝望的哭声。
  他被周良绑在冻库里整整七天。
  每一天,周良都会带朱桢来。
  那个女孩子,他认得她的脸,她是他后援会的中坚分子,每次看见他就会双眼发亮,如痴如醉。
  可在那森寒阴冷的冻库里,她蜷缩在冻库的角落里,抬眼看着他,眼里全是泪水和恐惧。
  周良强迫他一分钟也不停地唱、强迫她眼睛也不准眨一下地听。
  他若停下来,周良就用刀子在他皮肤上划一刀。
  她若敢移开眼睛不看他,周良就会马上劈过去一个狠辣的耳光,打得她嘴角淌血。
  他反抗过,挣扎过、沉默过,可是一刀一刀又一刀,在朱桢苦苦的哀求中、在剧烈的疼痛中,在对死亡的恐惧中,他妥协了,只能不断唱着。
  一声接一声,一首接着一首,一直唱到嗓子嘶哑、喉咙出血、嘴唇干裂暴口。
  唱不好,唱错了,就会迎来一个又一个火辣辣的耳光。
  又响又脆的耳光,带着屈辱,一声声扇在了他灵魂深处。
  周良充满了仇恨的目光,令他觉得自己在不知道的时候,一定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否则一个他从未见过的人,怎么会用这样暴戾的目光来凌迟他。
  他几乎能闻到那双戾气翻涌的目光中,咄咄逼人的血腥味。
  他倦极了、渴极了,整个人都虚脱无力,周良却只在每晚临走时,才让朱桢喂他喝一杯水、吃一个冷馒头。
  他甚至让朱桢给他包扎伤口。
  周良不让他死,他吊着他的命,苟延残喘。
  他要他活着受折磨,供他泄愤。
  他要他吃喝拉撒都屈辱在同一把椅子上解决。
  刚开始,沈肆还能强作镇定。
  他以为凭借自己今时今日的地位,一定马上就有警察来找他。
  外面说不定都因为他被绑架而闹翻了天。
  尤其是,当天晚上他还有个粉丝见面会,周雯就算掘地三尺也会把他挖出来的。
  可是,他错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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