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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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士淡淡一笑,解释道:“贫道一介游侠,行无目的,居无定所,一切随心所欲,只是见到什么便说什么。小友信则有,不信则无,贫道并无恶意。”
  见面前这年轻人没再出言阻拦,他复说道:“葬在这里的这个人,魂魄不安呐。”
  鬼使神差的,宁澈竟听进去了他这句话,追问道:“怎么个不安法?”
  道士掐了掐指尖,闭上眼似在听什么声音,睁开眼时说:“她想救个人,可奈何魂碎魄浅,无能为力,只得化为一片阴云,久久不散。”
  这样的无稽之谈,要是搁在往常,宁澈必定是不信的,说不定还会让北镇抚司将这道士羁押起来,好好问问这些胡言乱语之词到底从何而来。
  可是,在现如今的这种处境下,鬼神之说,却给他随时都可能垮塌的精神,提供了一丝微妙的支撑。
  “敢问道长,可有破解之法?”
  道士朗声一笑:“这便是贫道方才问小友是否同葬在此处之人相识的原因了。”
  说着,他从随身背着的口袋里摸出一颗蜡封的药丸,交到宁澈手中。
  “贫道云游四方,疑难杂症见过不少,这枚药丸,或许对小友有用。”
  宁澈看着手中的药丸,并不信任的问他:“你都没问要救的人是什么病,如何就笃定这药丸有用?”
  道士捋了捋胡须,随性而言:“贫道只做传话人,不解尘世缘。还是那句话,小友信则有,不信则无。”
  此话说完,他似也无意再在山岭上停留,摇着铃往山下走去,只飘然留下一句:“羽衣常带烟霞色,不染人间桃李花——[1]”
  *
  宁澈回到咸福宫时,将在御前侍候的内侍皆吓了一跳。
  皇上深夜出宫,何敬虽知道必会有北镇抚司的暗卫随行护驾,但陛下以这样一个狼狈的样子回来,他是属实没有想到的。
  衣摆凌乱,发冠上甚至还沾着没摘掉的树叶子。
  何敬连忙上前欲伺候更衣洗漱,宁澈却摆了摆手,径直往夏绫的居室走去。
  夏绫依旧安静的躺在床上沉睡,单薄的如一页随时都会破碎的薄纸,几乎看不出喘息。
  方苒正在一旁守着,见宁澈进来,立刻起身行了礼,低声道了句陛下。
  宁澈坐到夏绫身旁,将手伸到她的背脊下,轻轻将她托起来,让她枕在自己怀里。
  隔着绸衣,宁澈能感受到她背上的骨骼,清瘦纤弱,在他收拢手臂时,夏绫似乎都能融进他的身体里。
  他从袖中摸出那枚蜡封的小药丸,对方苒吩咐道:“去端杯水来吧。”
  方苒打量着风尘满面的帝王,以及他手里不知从哪得来的“丹药”,有些犹疑的问:“这样,能行吗?”
  宁澈轻轻环抱着怀中的人,将下巴蹭在她的发际上,微声说:“试试吧。如果这样再不行……那我也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方苒依言端了一盏水来,但仍是忧色未减:“可是陛下,绫儿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能吞咽的下啊……”
  宁澈没有回答,只是用手旋开蜡衣,将其中的药丸拿出来,浸入水中润了一润。
  接着,他捏开夏绫的嘴,将药丸喂入她口中。他的手缓缓下移,覆在夏绫的喉咙之上,指尖却骤然发力,强迫她将食道打开,将药丸咽了下去。
  这是他同北镇抚司学的手段。
  诏狱之中,多的是受刑过重,难以自己进食的人犯。但锦衣卫有的是法子,牢牢把握着那些人,何时该生,何时该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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