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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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底和滔天的恨意相持不下的,是一份他不愿承认的软弱留恋。
  他想要这人血债血偿,却在捅下那一刀后,不可抑制地感到心痛。
  不过,那又如何。
  他留着这人一命,不过是因为如今知晓剩余骨骸所在的,极可能只剩伏钟一人。
  待到拿回附着在骨骸上的全部力量,他一定会给如此的纠缠划下彻底清算的终止符。
  滂沱的大雨下了有多久,陈星就在中庭的石阶上跪了多久。
  额角被茶杯碎片割破的伤口被雨水冲刷了整整一天一夜,泛白的伤口流尽了血,狰狞的红色褪去,剩下哑然的沉默。
  因为他没有带回陈辞想要知道的有用信息,所以迎面砸来的茶盏他也没有躲开。
  并非不敢躲,而是没有躲开的必要。
  但凡和睡在那玉棺中的人相关的事出了差错,陈辞都会变得不可抑制的暴躁。
  就像此时他跪在这雨中,不过也是陈辞罚过他的千百种中的其中一种。
  雨水洗去了血的腥红,却未能抹灭他赤裸的脊背上情欲的残痕。
  作为一个并不完美的替代品,他时时因叛逆而使陈辞未能遂愿,如今还苟活着,仅剩的价值便是这一张和那沉睡不醒的人极为相似的脸。
  “你又何必硬要去触他的霉头。”
  一把伞停在上方。
  陈星没有抬头,一双沾着雨水的漆黑皮鞋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面色苍白的盲女一身鸦黑长裙,撑了一把黑伞,像是要去参加谁的葬礼。
  “是我咎由自取。”
  陈星握着拳的手背在身后,在萧瑟的初秋中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
  双眼皆盲的陈松夜,是他仅有的可以坦然裸露伤痕的人。
  她可以理解他一文不值的倔强,同时看不见那些充满耻辱的狼狈。
  僵冷的指尖刺入掌心,陈星闭上眼睛。
  陈辞对于他跟丢伏钟和程危泠以致一无所获而勃然大怒,但事实并非如此。
  蓄意的隐瞒,只因为他觊觎着不该得到的东西。
  ——是他咎由自取。
  第37章
  洁白的衣料顺着程危泠的手指覆落,掩去裸露在他眼中的一片苍白景致。
  他的动作算不上温柔,而倚在他怀中的人从始至终都紧闭双眼沉沉睡着,无声纵容了他的一切行为。
  给伏钟换好干净的寝衣,程危泠避开他背上支出的锁楔,一手揽着背,一手抄上膝弯,将人从塌上抱起来,从偏殿的阁楼中将伏钟一路抱回寝殿。
  回去的路上会经过一条长长的廊道,幻境中的南正殿只有他们两人,因此入夜之后也没有点灯。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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