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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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林黛玉的书房是早就修缮好的,并不是林言走了才启用。
  只是这一日,书房的主人却时时发怔。
  外面的窗便对着池,池面风来,吹动桌上摊开的书。
  书页上墨字聚拢,各生爪牙,撕扯着将人拖入更早的幻境中。
  黛玉不是第一次进到太虚幻境——
  前面的一二次梦,混沌黯淡,像是志怪奇谈中的鬼屋。里面的盛景落作现实中的省亲别院,其中的渐渐隐没的嬉笑还留在耳中。
  林言是事外人,游离客。
  这件事再也不是黛玉的揣测,而是明讲的警醒。
  ‘事外之人偎不近,读不通,听不见,望不得’——这是说林言,因此他虽误入,却见不得其中任何一人的面,只得一处死的宅院。
  而后一句‘司中人当远离,不可沾’,黛玉当时不知机,解不切。却真是凡尘遮掩,后知后觉到下阕。
  ‘最可恨命里无因,留果作苦,彼处青竹残’——说的便是他们的这段尘缘。
  那梦里的馆舍囚了她的身形,也要驱赶事外人离开。可黛玉当时不解,林言此时不愿。
  原本读过的册子乱了形,那几首词也不停轮转。警幻仙姑蹙眉看着,只道金钗也动了他念。
  她似觉无奈,抬眼又向黛玉看来。
  眼前的仙家离远,耳边的调子却未停歇。
  “子虚公,归子虚
  揽辔死,揽辔生
  求得水云身自在,封王拜相也虚名。”
  叮——
  不知何处惊鸟铃响,未见有没有震落飞鸟,却实在叫黛玉心中一拧。然而她面上没有异样,只吩咐着依旧将客人引到书房。
  书翻过,读得多么熟稔,这时却怕错。
  仙家不打诳语,却好打哑迷。揽辔的典故不多,却也有那么两个......
  一个是袁盎揽辔,劝谏君王。
  一个是范滂揽辔,治乱清邦。
  可是哪个死,哪个生?
  远方的惊鸟铃频频作响。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
  最初知晓林言归了淮安王府,既恼他就这般舍下前生,又叹他全将后路交托。三分怒气三分怜,隐下四分,从未与他人讲说。
  可似乎连黛玉自己也不晓得这四分隐没,直把三分作六分,变作十二分不可再日日相伴的失落。
  另得一相伴人,黛玉竟没有想过。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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