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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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胡见覃白日写的。
  季窈侧目,看到岑半春嘴唇微张,极其艰难地念完之后,怔怔抬起自己右手,食指上赫然一条带着磨损的伤口彰显着胡见覃白日里的疯狂。
  “岑娘子……”
  安慰的话还没说出来,岑半春突然失控,抱着自己的头蹲下身开始不住地尖叫,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他怎么能这样!他到死心里都只有那个行首,就没有想过,他死了,我也活不了吗?!他就没想过这是我第二次死了吗!?他怎么忍心要我再死一次!?”
  她嘶吼起来的时候声音不再像方才那样夹着、掖着,声音听上去时男时女,说不出多怪异。季窈被她吓得愣在原地,下一瞬被杜仲拉着退出大牢外,看着衙役一个个冲进来将她按倒在地。
  情爱二字,有时候真是杀人的利器。
  杜仲看着季窈眼神动容,知道她又开始同情起岑半春来,伸手搂过她肩膀的同时另一只手遮挡她视线,“你帮不上忙的,走罢。”
  -
  三天之后,得知渠阳那边什么也没查到,蝉衣决定动身回渠阳,誓要找到当年那个行迹可疑的小孩为止。
  季窈不好陪伴在侧,便吩咐让商陆陪他去一趟。
  “怎么可能放心你一个人出门?有商陆陪着,好歹有个照应,出事儿了也能及时传信回来。”
  杜仲合扇敲在她头顶,眼里带着戏谑,“乌鸦嘴。”
  “啊对对对,”季窈没顾得上打回去,赶紧改口,“呸呸呸,是我胡说八道,该打。那小孩如今已经长大,要他认罪伏法容易得很。你此去一路平安,定能成事。”
  “掌柜放心,我会照顾好蝉郎君的。”商陆收拾好包袱从里头走出来,蝉衣便带着他低头向众人告辞。
  馆里一下子少了两个得力干将,季窈不敢想象接下来的日子,他们会忙成什么样。
  还好每逢初一、十五是南风馆休店日,今日正好十五,他们还有一天的时间好好准备。
  季窈打起精神,招呼大家到一张桌子坐下,“商陆不在,大堂里的活三七你少不得要多担待些。你只要能做好,他的那份月俸我再多给你一份。至于蝉衣,他离开的这段时日,咱们少了个奏乐表演的人,京墨你看今日得空,能不能尽快到乐人教坊里,再请一个样貌好的来?”
  安排好任务,大家各自散开。
  大堂里少了个人看着,季窈见地面灰尘几许,也没想再叫其他人来,自己到后厨拿了苕帚、簸箕开始洒扫。
  初夏时节,日头日渐毒辣。她自觉出汗,双手挽起袖口,将裙摆扎到腰间,专心干活。
  严煜走到南风馆大门之时,映入眼帘的便是她埋头干活的样子。
  从初次见面到如今,她一直都是纤瘦娇弱的模样,只有见过她打架的人才知道她打起人来力气、拳脚没一样会输给男子。她此刻额间布满细汗,面色绯红,穿梭在大堂之间轻盈有力的样子,让严煜生出几分恍然。
  那日杜仲所说“你若不喜欢这样的她,就不配和她在一起”,一直萦绕在少年郎脑海,挥之不去。她确实与众不同,为方便干活,会旁若无人地把衣袖、裙摆扎起来;明明是个掌柜,却也会干伙计的粗活;会为贱籍行首的死抱不平。当然,耍赖撒泼的时候让人恨得牙痒痒……一桩桩,一件件,放在任何其他人身上,他都觉得匪夷所思,可放在面前这个身姿轻盈的姑娘身上,却显得那么合适。
  季窈弯着腰,从大堂内侧一直扫到门口,见一道长影倒映在大堂门口砖地,抬头看见严煜正凝视自己。
  “琮之,你怎么来了?”
  他目光深邃,眼中温柔与喜悦交错,迟迟没有应她。季窈以为是自己脸上沾了东西,抬起袖子擦脸,“是我脸上沾了什么?”
  他闻言眼中笑意更浓,摇了摇头温声开口,“没有,只是觉得你好看。”
  突然的甜言蜜语哄得季窈嘴角上扬,她放下苕帚走出来,同少年郎一起站在阳光下。
  “衙门里不忙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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