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出阳关有故人 第45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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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许锦之望着他的眼睛,缓缓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于县令的?”
  葛衍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许锦之会问自己这个,但没想多久,就脱口而出:“大约也有十多年了,我原是于县令家中奴仆,一路跟着于县令来河阳,于县令见我做事还算稳妥,故而将家宅交由我打理。”
  “嗯,我的问题问完了。”许锦之点点头。
  “那老朽退下了。”葛衍后退几步,退出屋子,并为许锦之关上房门。
  屋内,又只剩下许锦之与李渭崖二人。
  “你觉得这个葛管家如何?”许锦之想听听李渭崖的看法。
  “行事说话均妥当,听不出任何漏洞,乍一看,是个沉稳又对主人忠心的好管家。可问题在于,他太妥当了,说的每句话,都像是提前编好了一样的。”李渭崖皱眉。
  “嗯,其实我也总觉得不对劲,但究竟是哪一点让我觉得特别不对劲,我还没想出来。”许锦之眼睛微眯,思考片刻后,冲李渭崖道:“先让大家进来,一起看看卷宗吧。”
  待大家都站进屋子后,屋内一下子被塞得满满堂堂。
  人多力量大,虽篮子里有三卷案宗,但大家分一分,很快也就翻完了。
  “案宗上写的,好像没什么问题啊。”甄祝挠头。
  这些千牛卫,虽识得几个字,到底骨子里还是粗人,翻过一遍后,便宁可坐在一旁喝茶,也不愿再细细看上几遍了。
  许锦之一人将三卷案宗都看完,发现这上头的记载,居然跟葛衍说得一字不差。
  不过,关于洪水的案情记录得十分详实,但秦君阮的案子,却只是寥寥几笔带过。
  许锦之将这件事说出来时,大家抓起卷宗对比了一下,好像是这么回事。
  “所以,这代表什么?”甄祝继续挠头。
  “代表——”
  “代表有关灾情的所有事项,都在于县令的意料之内,而秦宣抚使的死亡,在他意料之外。”没等许锦之解释,李渭崖先开了口。
  “这......什么意思?”甄祝他们还是一脸懵。
  “一般来说,灾情延续好几个月,案宗记载,一定是陆陆续续,繁杂且没什么前后关联的,但我们看到的案宗上,有关灾情的记载,像是写的一篇篇论事书疏,文字气势激昂,宏丽流畅。所以,这些卷宗,都是于县令写好了,然后再一步步实施,最后把它变成我们看到的现实的。而秦宣抚使的死亡,并不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所以记录才会如此潦草敷衍。”许锦之看了一眼李渭崖,向大家解释道。
  “那也就是说,贪墨朝廷赈灾款项的事情,和于县令脱不开干系,但是秦宣抚使的死,并不是他造成的?”甄祝似乎听明白了。
  “不一定,只能说,他一开始的目的,并非是想让秦宣抚使死。至于秦君阮到底是死于谋杀,还是意外,这是我们需要查证的事情。”许锦之又道。
  大家这下子都听明白了,纷纷点头。
  “既然许少卿都看出卷宗的不妥之处了,我们直接上衙门抓人就行了。”甄祝道。
  “抓人?于县令好歹是朝廷命官,没有证据,如何抓人?”许锦之冷冷道。
  “这份卷宗的疑点,还有外头那些百姓的说辞,还不够吗?”甄祝一提到百姓的惨样,就恨得牙痒痒。
  “百姓再惨,那套说辞,也可称作以讹传讹。若要坐实于松白贪墨的罪名,需找到那些钱和粮食流去哪里了,还要找到帮他处理这批钱与粮食的人,如此,才可算证据确凿。”许锦之说道。
  “那我们就这么等吗?为什么不去县衙把于松白抓回来审问?这么等等等,万一他脱产逃走了,怎么办?”甄祝总被一个文官这么喝来喝去的,总归心里有些不大舒坦。
  “甄兄,许少卿是奉圣上的旨意来查案的,若是于县令这会儿脱产逃走,那还查什么,他不是等同于认罪了么?”李渭崖拍拍甄祝的肩,笑道。
  “话虽这么说,但线索是查出来的,又不是等出来的,咱们接下来要做什么?”甄祝还是很不服气。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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