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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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从贲站在江边,大喝一声:“我不负北朝,而乃朝廷负我。何为公正,不啻九等,终究是我错了!”
  郑从贲说罢长刀利落划过喉咙,鲜血霎时喷涌而出,他用尽余力掷出长刀,狠狠插入地里,如同插在众人心头,血肉狰狞。
  而后,郑从贲猛然越下江水之中。溅起一个巨大的水花,却很快归于平静。
  江水瑟瑟,满地余凉。
  “从贲!”穆闻目眦欲裂,朝着他跳下去的地方疾跑而去,也跟着跳了下去。
  裴元俭沉默片刻,招了招手:“去把他们捞上来。”
  “是。”薛揆命人去办。
  姜回看着没有尽头的江水,后脊背猝然冒上凉意,沿着脊椎涌向四肢百骸,浑身冰冷。
  可偏偏她的眸色却未有颤栗失措,反而如古井深潭,越发幽深深沉,衣襟处本精致繁复的折枝纹此刻被血浸染,越发显得女子神情冷冽,望而生畏。
  “绥喜,我们走。”
  薛殷拦下她。
  “怎么,大人逼死一个还不够,还要再加上两条人命方可罢休吗?”女子语气刺人,却难以忽略她的虚弱,脸苍白的不像话。
  “你,不识好人心。”薛殷把暗红纹琉璃瓶塞给她的丫鬟。
  “要不是看你脸白的像是香烛铺子里涂了满满一层白粉的纸人,我才不会舍得把这上好的金疮药给你。”
  “你才是涂了白粉的纸人!”绥喜上前骂道,眼睁的溜圆,极其愤慨。这人是怎么说话的?
  薛殷回瞪,难道你主子说话好听?擅长埋尸,亏她想的出来!
  绥喜正想把药扔回给他,转念一想,为什么不用?看他主子应当是个大官,用的东西自然也当是极好的。
  既然这样,为了口舌之争把东西送回去未免也太吃亏,越想绥喜更深觉不能还,但气势也不能丢。
  绥喜眼睛转了转,摇头叹道:“有道是沃土长不出烂笋,但这棵笋根便不正,偏还要叫嚣。”
  “我是正的,我是正的!”
  “你!伶牙俐齿!”薛殷气的手都发颤。
  “我怎样?”绥喜哼一声,转过头去扶住姜回,“小姐,我们先去包扎伤口吧。”
  姜回凝眉不语。
  “薛殷,回来。”薛揆站在不远处,扶着剑蹙眉唤道。
  薛殷不甘的看了绥喜一眼,还是朝着薛揆的方向跟上去,公职在外,还是差事要紧。
  “可是我们没有马车。”绥喜道,难不成要走回过去?早知道出赌坊之后便不让陈丁独自回医馆了。
  北朝风俗对女子不至前朝苛责,但女子在外袒露手臂终归不雅也于名节有损,但……
  沉寂片刻,姜回忽而朝着柳树下走过去,柳树粗而茂盛,枝条葳蕤错落垂下,便将女子纤细的背影隐匿下来,看不真切。
  绥喜小心的撩起粘在伤口处的里衣,那只手拿着金疮药慢慢的往伤口上均匀的倒去。
  伤口又长又深,像是饿极了的猛兽挥动利爪狠狠连皮带肉撕扯而下,落在少女纤细白皙的手臂显得十分狰狞可怖,茂盛枝叶拓下夜色的晦暗,将少女苍白如纸的面色牢牢容纳。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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