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1 / 3)
时彧仿佛早已准备好了这个问题的回答:“刘洪会招待他们入席,放心,我这车很快的,今日北衙开道,贺我时彧新婚,长安城内畅行无阻,等到他们吃完席,我们便已经回去了。”
他一定要在长安城内摆上三天的席面,让天下人都眼睁睁看着他,成这个婚。
他就是要举世瞩目,让所有人都知晓,沈栖鸢是时彧的结发之妻,骂他离经叛道,骂他道德沦丧,骂他行如猪狗,无妨,他们只能干骂着,却没有半分能力阻止。
时彧喜欢这种操控一切,让别人看不惯,却又无计可施的感觉。
就如同在战场上,那些北戎人也曾对着他骂干了嗓子,骂到最后,仍然偃旗息鼓,被他打得血流成河,没有还手的余地。
沈栖鸢没有明白时彧的想法,当花车在时彧部曲的陪同下,声势浩大地驶出这条深巷,走向长安的主街时,那街道两侧已聚拢了无数长安百姓。
白眼示之,唾沫啐之,更夹杂无数议论声。
“真是伤风败俗,大业怎么会有如此不知羞耻的人……”
“刑不上大夫,礼法教条都是给普通老百姓准备的,有权有势的就不用守吗?”
“光天化日,一点都不害臊!这姨娘和儿子搅在一起,不伦不类,有伤风化……”
一道道难听的声音冲入耳膜,刺耳到沈栖鸢都不忍再停留。
在乐营时,再难听的话她都听过。
但他们攻讦时彧的时候,沈栖鸢还是会难受。
他是大业最出色的将军,就在几个月前,他还奔波在疆场上,大败北戎,迎回了和亲公主的尸骨,签订了让北戎退兵休战,远走北海的盟约。那个时候,他还是他们交口称赞的英雄。
英雄,不过婚姻自专,就要忍受如此唾骂吗?
为什么?
被时彧握住的那只皓腕细细地颤抖。
沈栖鸢很想辩解,不是那样。
或许一开始,她的确曾把自己视作过时彧的姨娘,可在那个少年叫破她的想法之后,她便再也不敢了,连她自己都深知,在那时,她从未真正踏入过时家的大门。
时彧握住了她的手,那股稳固的力量,也制止了她的举动,沈栖鸢侧目,时彧终于也偏过眸。
“阿鸢,你怕不怕?”
沈栖鸢一点儿也不害怕。
其实她心中那叛逆的火焰早已熊熊。
做一点与举世为敌的事,竟有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快意。
她唯独在意的不过是时彧。
但又想到,他们就要离开长安,在离开长安之前,能看到这番盛景,在所有人心中留下无法磨灭的记忆,大抵,也不枉了。
不枉来这一遭。
如此想来居然也感到了一丝坦然,格外自在。
从前,沈栖鸢在琴技一道上追逐平和中正的技法,和物我两忘的境界,可她的琴始终差了青田县主一点儿,这一点,便是在心境上。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