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蔓延的寒意(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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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尔森歪了头看她,疲惫的眼角流露出玩弄猎物的戏谑:“我说的是,做完客就送你回去。”
  “参加完您母亲的葬礼,难道不是做完客了吗,我不是因为您母亲才被带来的吗!”
  “呵。”德尔森翻身从床头扯下一张照片,放在唇边,反问,“你说呢?”
  沧沐感到自己的每一根血管都在发抖。
  她愤怒、屈辱、恐惧、眩晕。她紧紧抱住背包,依然无法消解毒素般蔓延的寒意。
  她听见结冰的声音,听见风呼呼吹进山洞的怪叫,听见蝙蝠扑飞,叽叽啾啾像邪恶的法师在怪笑。
  她想起父亲的去世,电视上播放的飞机残片,母亲尖锐的令人心颤的大哭。
  她想呐喊,发疯,想跟眼前这个可恨的人同归于尽。她已做好最坏的打算。
  “请让我回去。”心中波涛汹涌,面上仍尽可能保持镇静。
  “我说了,过来坐。”
  沧沐不假思索摇头,她害怕,又觉得事到如今没什么可怕的。
  她不来,德尔森就过去。
  见他朝自己靠近,沧沐跑到床的另一侧。德尔森觉得好笑似地看了她一会儿,掏枪朝她和床之间按下扳机。
  沧沐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墙边扑倒,行李掉了一地。她又惊又惧,无助地等待下一发子弹。但是没有,德尔森收起枪,继续朝她走来。
  他不过想让她无处可逃,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沧沐为冒出这个词的自己感到悲哀。
  德尔森捡起行李还给沧沐,见她不接,便搁在一旁,然后在她面前蹲下,拿手中的照片给她看。
  沧沐用余光寻找他的枪。它挂在他的腰后,无法轻易夺取,再说她也不知道他身上是否还藏了别的暗器。
  沧沐不了解卡蒂奇家族的风格,但她知道谷沣家族的成员不会只配一把枪。
  沧沐咽了咽口水,勉强去看照片。
  照片里的女孩扎着干练素爽的马尾,背着个旅行包,正向比她高出两个头的男人费劲地解释什么。男人身后一排木椅,木椅后是一圈一米五左右的围墙,围墙外是葱郁的山景。
  这里是......
  泛黄的记忆逐渐恢复色彩,沧沐的思绪回到六年前。
  那年她高中毕业,背上旅行包一个人跑去亚特兰游玩。为省心省力,她加入一个旅行团,团里的游客大部分来自亚特兰周边的国家,少部分来自没听过的国家,三人来自桑切兰,以及她,唯一来自燕代国的人。
  是了,之所以记得有三个人来自桑切兰,因为他们是一家三口,而且那位夫人身体不好,遭不住长时间行走,总是走走停停。
  到了目的地后,人们围坐在餐桌旁热烈地聊天。来自桑切兰的夫人坐在不远处的树下,想必她喜欢宽敞点的地方。她的儿子被年轻姑娘们围住,一张冷脸完全浇不灭她们的热情。她的丈夫正与其他几位先生欢饮畅谈,同时留意着妻子的状态。
  想起来了,当时导游给每个人发了一瓶水,沧沐离夫人比较近,就去送了水。在此契机下,两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至少在沧沐的印象中自己的态度不算热情友好,只保持了基本的礼貌。不过那位夫人似乎自觉找到了绝佳的倾听者,还拉着沧沐坐到自己身边,再然后,她就不对劲了。
  那是沧沐第一次见人发病。夫人的嘴唇瞬间惨白,像染了一层霜,身体触电一般止不住颤抖。
  沧沐六神无主,条件反射地朝众人的方向大喊“先生!”,却被夫人轻轻拉了一下,她于是先扶夫人在座椅上靠稳,再去找她的丈夫说明情况。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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