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情 第148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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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呢?”他反问。
  “什么?”
  “过年。”
  “我?我很无聊的。做的都是过年该做的事。跟着继母去百货大楼买新衣服、买蜜饯,做寒假作业,躲到阁楼偷偷看《礼拜六》……”苏青瑶说。“一到过年,我爹就爱喊牌友来家里打牌。那些人见到我是跛脚,难免要多问话,很麻烦。所以他们就叫我去阁楼,让连耀待在客厅。”
  讲到这里,苏青瑶顿了一下。
  因为想起自己来香港前,与父亲的那次见面。
  她不好意思说,她听到弟弟没读完大学,心里有种别样的痛快。看完病床上的父亲,出来,给继母自己赚得那笔稿费,既是念着他们过去那些微小的零碎的爱;也为那种奇异胜利感,好似示威,告诉他们,你们看走了眼,自己才是更强的那个孩子。
  她在心底叹了声,再开口,转了话锋。“不过那时我也确实有点怕生,不爱喊人,又很瘦小,不讨大人喜欢。”
  徐志怀听着,在脑海搜寻起苏青瑶新婚时的样貌,确实是小小的一只。跟他站在一起,脸刚好能埋在胸口。再看现在,他转头,发丝飘乎乎扬到肩头。他肯定没再长,是她长高了。毕竟那时她刚满十六,发育尚未完全。
  “我本来还有点担心,你会不自在。”他放轻了声音。
  “有一点点,”苏青瑶说。“但沈先生人很好,小玉也是,又聪明又开朗。”
  “我看你跟她处得很好……先前住院,你跟病房的那个小男孩也玩得很好。”
  “当然啊,”苏青瑶笑了。“要不然我怎么会选择去当教员?”
  徐志怀侧目,看向她。
  正是涨潮的时刻。
  漆黑的海,一浪高过一浪。
  潮水声稠且重,压在耳膜,仿佛盖了一床在梨木橱柜压久了的厚被褥。
  而裹在褥子里看爱人,温暖而忧愁。
  “怎么了?”她问。
  “在可惜。”
  “可惜什么?”
  徐志怀忽而短叹:“可惜沈从之只有一个女儿,不然还能问他讨一个来。”
  “听你这话,是已经问沈先生讨过小玉了?”
  “嗯,”徐志怀理直气壮地答。“但他不同意,叫我少做黄昏梦,想要自己生。”
  “不自己生,难道去偷?”苏青瑶被风吹得微醺,没能第一时间察觉出他的弦外之音,只吃吃笑。“今晚我们摸黑进浅水湾酒店,把小玉塞麻袋里就跑。”
  徐志怀静静地听了她的话,并不说什么,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话里的话在无声中酝酿得愈发明晰。
  苏青瑶与他对视,如同蜗牛伸出触角碰到了盐,眼神不由下坠,要看又不敢看的模样。先前那几杯黄酒的酒劲淹上来,令腮颊的烟粉蔓延到眼角,她脖颈也跟着垂落,以手背反复抚着面庞,麻麻的。
  一阵浪声后,他再度唤:“瑶。”
  “嗯……”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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