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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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明日。”
  他喉结动了一动,幽寂的目光徐徐从她的衣摆上移,移向她的脸庞。
  “明日也不行。”
  在她逐渐变幻的目光里,他踟蹰着,走到了铜镜前,轻轻拿手擦拭了铜镜上的尘埃。可是满手鲜血,反让镜面沾上殷红血色,愈发模糊起来了。他借着擦拭铜镜,背转过身去,稚陵却在这模糊红色的镜子里,看到他目光幽远而长戚地,似乎落下了泪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从不是流泪的人。便纵是从前——从前朝夕相处的时日里,她想,从没见哪一桩事能让他落泪。
  哪怕是当年,失陷于乱军阵中,他也不曾因为处境困难孤立无援而落泪;哪怕是每一年去祭拜他的生母,他亦不曾有今日这样哀戚悲伤的神情。
  可今日,他已不知第几回流下泪水了。
  难道这样多年,他还改了性子,变得慈悲为怀了么?
  他断断续续地问:“留下来……好么。我只有你了。”
  她却不应。
  大抵是知道她离意坚决,即墨浔终于试探说道:“明年再走。”
  她冷笑说:“明年复明年,人生有几个明年?”
  即墨浔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复道:“十月……十月是煌儿的生辰。十一月再走。”
  她说:“……十一月运河结冰,不能南下。”
  他愣了愣,嗓音微颤着说:“你还要南下!?你还要跟他去哪里!”
  她不答,却盯着他的背影,他似乎没有勇气敢回头面对她,所以扶着铜镜,修长的手,同样在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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