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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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王珏还是有些怨他——怨他沦为敌人的爪牙,怨一个有情绪的人才能判别这些行为,判别其他行为。比如谁也未曾提起但他就是格外在意的,那个吻。
  所以如果天地间不曾有文明之下的世俗概念,人类的吻又是什么含义?
  那个剑拔弩张的场景之中,唇舌于敏感带的侵入。
  莫非……是羞辱?
  他竭尽全力地扮演好每一个角色。可是角色太过完美,让人看不出何为真情,何为假意。
  你不问,我也要告诉你。
  他赌气道:“你就不想知道你的家庭怎么解散的吗?”
  李微还是很给面子:“你说。”
  “你是单亲家庭,但我是早你一年被抓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你家经济条件很好,为了避免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因为遗产收养你,他先耗空了你家的钱。
  “你父亲是得癌症走的。”
  这句话的信息量很大。为了所谓的“无痕”,让你被迫而又自愿地耗空自己的积蓄,在希望和绝望里无限挣扎,最后在温柔而和缓的凌迟里一无所有地死去。唯一聪明的小儿子也被歹徒异化,甚至叫他继续从事癌细胞的研究。但是这也变相说明他可怖的致癌技术还不成熟,那么他父亲的真正死因还有待考证,并不一定是因为癌症。
  丧考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诅咒。它让你在生活中自力更生,乐观积极,在挫折前显得更加波澜不惊,仿佛天塌下来也能够用强大的意志力撑到最后。可在每个梦回、恍神和传统节日的深夜里蓦然回首,才发现自己的心脏早已经被蛀蚀得千疮百孔。他无数次想要掐住灰鲸的脖子,让他百倍千倍地奉还,最终发现被命运扼住的,从来都只有自己的喉咙。
  因为此刻的李微表情淡淡的,冷静,沉着,仿佛在听别人的故事。
  李微果然还是那个李微,不为自己的主观意志而转移。
  你为什么不生气?
  你凭什么不生气?
  有一个声音说:他没有父母的记忆,这些就算和他说了,也只有细节,没有感受,也情有可原。
  可又有一个声音突然冒了出来,一个连自己父母都不在乎的人,会在乎自己吗?
  他想到这里,心里咯噔一声。
  “还有第二个问题,”李微打断他的思绪,“你所谓的证据,为什么不能给我看?”
  他连贯地问出这个问题,在得知自己父亲被害之后,逻辑清晰而自然。
  王珏盯着他,突然想给他一拳。
  为什么要让他在乎自己?
  “等你学会了打喷嚏再说吧。”
  王珏没由来地一阵烦躁,扔下这句话走了。
  “……”
  李微眨了眨眼,疑惑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王珏把脸埋在客厅陈旧的布面小沙发里,沉浸在一股干燥陈腐的味道里,心里五味杂陈。
  他没继续纠缠,因为李微变成这样,他要负一部分的责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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