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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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案上的烛灯光线昏黄而温柔,掩盖了榻上人深重的病气。
  刹那间,闻时几乎有种错觉。
  就好像他还在松云山,日复一日地练着傀术。白日听着师兄弟们吵闹不休,夜里回到山巅,借着朗月和灯火,望一眼屋里的人,再在对方看过来之前,收束着手里的傀线,目不斜视地走开。
  而这冗长的一千年和个中种种,不过是一场大梦。
  闻时背抵着门站了良久,终于抬脚走到了榻边。
  他看到了对方袖袍阴影下的手,像枯瘦的荒骨。
  闻时盯着看了一会儿,忍不住伸手握住了。那并不是他认知中的触感,陌生到令人茫然。
  仿佛有无数细密的针,无声地扎进心口,一阵闷闷的疼。
  闻时闭了一下眼,忽然听见谢问微带沙哑的嗓音低低地响在耳边:“我要是没醒,是不是就看不到有人偷偷进我房间了。”
  第82章 渊源
  这句话离得太近, 嗓音又太低。
  闻时轻轻偏开头,白皙脖颈浮起一片浅淡血色,从耳根蔓延下去。只是屋内烛火并不明亮, 淡化了这番变化。
  只有咫尺之间才能看得清。
  “你装睡?”闻时直起身。
  他个子也很高, 表情又总是冷冷的, 垂眸看人的时候总有种“不大高兴”的意味,常会给人几分难以亲近的感觉。
  夏樵被他这么看着,恐怕扭头就要跑。但这点在谢问面前却从未起过作用。更何况谢问的目光还在他脖颈泛红的地方停留了两秒。
  ……
  于是那片血色褪不下去了。
  闻时第一次觉得皮肤白也很麻烦。
  好在谢问已经收回目光,说话的时候倦意里带着一抹笑:“你怎么还反咬一口。”
  闻时:“卜宁说你还没醒。”
  “他刚刚也来过?”谢问说, “那他可能只是开门看一眼,没有过来动手动脚。”
  闻时嘴唇动了一下, 可能想反驳却没找到合适的理由。
  谢问垂眸认真地看着他的手, 忽然沉声道:“疼么?”
  “疼什么。”闻时问。
  谢问手上枯化的痕迹还没消散完全,异常瘦长干燥,触感有点微硌有点凉。他拇指抹过闻时的手指关节, 问道:“这双手勾着傀线往自己身体里扎的时候,疼么?”
  闻时怔了一下,下意识要抽手,却被谢问反握紧了。
  他说:“我教你傀术,不是让你对着自己用的。”
  闻时嘴唇抿成一条线, 因为昏睡刚醒显得没什么血色。
  他没避没让,垂眸看着谢问, 像最薄最利的刀刃被人轻捏在指腹间,安静又时刻带着锋芒。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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